我叫簡安安,剛剛過完十六歲的生日,上高一,由於中考成績不算優秀,所以被分到了一個普通的班級。
班主任是一個大學的實習生,說起話來總是容易微微的臉紅,顯得靦腆又不太自然,是個教語文的。她第一次做自我介紹的時候,班級裏有一個口吃微胖的男生,說起話來總是會伴隨著厚重的喘息,就像爬了三層樓。他緩緩站起來,目光特誠懇的看著她,然後問:“老師,你這麼漂亮,是處女?”班主任剛剛回複原色的臉,立刻紅的像熟透了似的,尷尬的咳嗽兩聲,推推眼鏡。
又聽見那個胖子小喘了一會兒,接著說:“處女座的麼?”班級裏的男生看著他,然後發出“喲”的聲音,有點像起哄,又有點嘲諷,形容不出來那種聲音,反正是屬於青春期中男孩子們調侃的語調。
我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裏,擺弄著手中的圓珠筆,不知不覺畫出了一個豬頭的形狀。思索了一會兒,反正也不能浪費,趁著四周沒有人注意,就又添了一個剪頭,寫了上校長兩個字,隨後拿著雙麵膠小心翼翼的貼在前麵男生的後背上。其實在那個年齡中,這些小玩笑都是難免的,大家也多數是在這樣的氣氛中逐漸相識相知。
老師看著將桌上的名單,挑了一個排在最前麵的名字,說:“孟梵,去校長辦公室取校牌。”隻見我前麵的哥們優雅的站起來,朝門口走去,怎奈何他速度如此之快,我想將紙條撕下來也來不急了,隻能緊緊的咬著下嘴唇,為他祈禱。下午的時候,校長說要給同學們做思想教育,他用那渾厚的嗓音講起了要學會尊師重道之類的話,孟梵轉過身,丟給我一個特別哀怨的眼神,我雙手相合,倍兒誠懇的對他用口型說:“對不起呀。”之後,校長的聲音在下午的時光中飄的悠長,最後隻剩下無盡的蟬鳴。
下課後孟梵跟我講:“簡安安你知道麼,當時我特驕傲的進了校長辦公室,走的時候還特意的挺直了腰,想留個完美的印象給校長。我去,不挺還好,後背上也就頂個剪頭和豬頭,這一挺,校長兩個字全都露了出來。你都不知道校長當時臉抽的,跟吃巴豆找不著廁所一樣,那個隱忍啊。”我當時聽他呢說這話的時候,嘴裏還含了一口水,弄的想笑笑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隻能硬生生的幹咳,這一咳不要緊,水從鼻孔穿了出來,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掉。
他特無奈的扯了一些紙巾遞給我,然後拍著我的後背:“校長的遭遇有那麼讓你感動麼。”看著我還在劇烈的咳嗽,他有些擔憂的問:“簡安安,你還好吧,怎麼這麼不小心,以後可不能在你喝水的時候逗你笑了,會出人命啊。”
我還趴在桌子上劇烈的咳嗽,整個大腦在開學第一天像是被灌水了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