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禽自遠方來(2 / 2)

片刻後,她微微點了點頭,在林修略顯詫異的目光中原地盤坐,隨即結了一個奇怪的手勢,竟是漸漸入定。

林修目光微滯,隨即看向魏景龍,卻發現後者不知何時竟是負手望,隻留給自己一個看上去異常高深莫測的背影。

林修吧嗒吧嗒眨了兩下眼睛,再次瞥了一眼眼簾微垂,如老僧入定般的千柳,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又被耍了。

他正準備開口,魏景龍卻忽然輕歎一聲,喃喃自語道:“哎呀,傷勢複發,我得先療個傷。”,話聲落下,同樣原地盤坐,瞬間沒了動靜。

林修這下真正傻眼了。

他仰頭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片刻後,逐漸平複了有些起伏的心緒。他隨意走了兩步,也緩緩坐了下來。仔細的回味了一番魏景龍方才所之話,卻無奈的發現他雖然理解其中的道理,卻依然悟不出那真元轉換之法。

他有些幽怨的瞥了對方一眼,低聲抱怨道:“一路也沒見你療過傷。”

完這句話,他忽然愣住,緩緩皺緊眉頭,舔了舔幹裂的有些發硬的嘴唇,隨即喃喃道:“療傷療傷”

“若是嘴唇幹裂也是一種傷勢,體內缺水也算的上是傷那麼如果我以療傷之法將真元在身體裏運行一圈,是不是可以”

林修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隨即不再猶豫,立刻盤膝坐起,雙手結了個太極印,開始了療傷調息,片刻之後,便進入了入定的狀態。

場中立刻靜了下來,閉目中的魏景龍,嘴角忽然掀起了一道輕微的弧度

幾人前方百裏之處,黃沙翻滾,如怒浪滔。

風沙裏,有兩道人影以劍撐地,盤膝而坐。這身形紋絲不動,遠遠望去,如同兩尊石雕。

隻是真正令人奇怪的是,此地風沙漫,可是這兩人身上的一副和頭上的鬥笠卻絲毫沒有沾染半點黃沙。那風沙拂至兩人近處時,竟是如同受到阻擋一般,一分為二,向著兩側揚去。

並且這兩人的衣衫一黑一白,如此枯坐在這漫黃沙之地,很容易讓人想到黃泉路上的黑白無常。

就在這時,身著白衫者忽然開口話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中氣十足,難以判斷年齡大。

“你,他會來嗎?”

黑衫人沉默了片刻,隨即沉聲答到:“青衫墨旬既然現身西北,那麼近日江湖盛傳絕非空穴來風,從墨旬現身之地前往連塔隻有兩條路,一條是走官道,剩下的就是眼前的這條,那姓魏的重傷之下,必然會走此路”

白衫人接著道:“以青衫墨旬和姓魏的交情,會不會”

他的話尚未完就被黑衫人打斷了,後者冷聲道:“你想多了,墨旬龜縮在八百裏洞庭五年不敢出來,如今冒死進入西北之地,能不能活著出去還是兩,哪有精力再照顧姓魏的”

白衫人微微點頭道:“這墨旬也真是夠拚的啊,姓魏的到底與他有何恩情,值得他冒死跑到西北之地,替對方轉移視線,分擔壓力?”

黑衫人微微搖頭道:“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這都不重要,隻要殺了姓魏的,你我兄弟二人就不必再受那極寒之苦,過那苟延殘喘,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聽到這句話,白衫人語調變的有些激動的道:“不錯,今日拚死也要斬殺此獠。”

黑衫人淡淡的道:“無需拚死,我估計如今他連半條命都剩不下,隻要不給對方施展陰謀詭計的機會,殺他,如探囊取物爾”

完這句話,兩人都不再言語,場中再次被風沙呼嘯的聲音所充斥

林修三人依舊靜靜的閉目打坐,不過他和千柳兩人狀況與之前相比已是差地別。幹枯的皮膚已經有了紅潤的色澤,幹裂的嘴唇也已經逐漸恢複了血色。

就在這時,遠處的空響起一聲如同鷹啼般的鳴叫聲,數息之後,一道黑影如同閃電般衝向千柳,隨即落在了她的肩頭,竟是一隻長相神異的鷹隼。

千柳猛然睜開雙眼,略顯緊張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魏景龍和林修,發現兩人一個背對著自己,一個依舊閉目未醒。

她悄然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的站起身來,走至很遠之後才將肩頭的鷹隼招致手中,取過其腳上的一個白色布卷後將其放飛。

她連忙將布卷打開,可是隻看了一眼就渾身一震,麵色巨變。那展開的布卷之上的一行字,分外的刺眼

殺林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