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那聲大喝,一個長相同樣彪悍粗獷的大胡子……緩緩從位置上站起身來,他雙手環在胸前,歪著頭,目光斜斜的看著那名領隊,接著道:“一言不合就砸店,這有些不太好吧。”
那名領隊忽然愣住了,目光不出的怪異,嘴角則是極不自然的抽了一下,臉上的神情簡直怪異到了極點。看那情形他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難以置信竟然真的有人敢當眾喝止他。
他盯著對麵的大胡子看了半響,實則餘光在悄悄打量對方周圍之人臉上的反應,待到他看到其他之人的臉上那或是事不關己的冷漠,或是有些躲閃的畏縮之後,他暗中舒了一口氣。然後目光又落在大胡子所在桌子上的酒菜之上,他略微一掃,心中已經有了判斷,嘴角忽然揚起了一道莫名的弧度,眯起眼睛道:“好與不好,難道是你的算?敢問……你是什麼東西?”
大胡子聽到這句話,麵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眼中更是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錯愕之色,似乎同樣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強勢,尤其看到對方眼中那種有恃無恐的目光之後,氣勢也不由微微一滯,他咬牙道:
“你……你竟然敢罵我?”
聽到這如同深閨怨婦苦訴衷腸一般的話語,領隊越發心中大定,他冷笑道:“罵你?嗬嗬嗬,我還要抓你呢”
大胡子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可是卻硬著頭皮道:“憑什麼抓我,朝廷和江湖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難道你想要壞了規矩不成?”
領隊聽到這句話,嘴角的笑意更濃,嗤笑道:“誰告訴你朝廷跟江湖井水不犯河水,哼,難道你沒聽過普之下莫非王土嗎……還不犯河水,你以為你他媽是聖地之人嗎?老子告訴你,就算是聖地也蹦躂不了幾了,遲早都要歸我大雲管轄。你一個草莽雜碎,還在這裏跟我講規矩?”
到這裏,他猛一揮手,獰笑道:“來啊,把這個口出狂言,大逆不道之人給我拿下。等下帶回去要好好審審,看看是不是前朝餘孽。”
這句話落下,他身後一幫人立刻如狼似虎,一個個麵帶冷笑的向著大胡子走了過去,後者急聲道:“你們竟敢亂扣帽子,胡亂抓人……真當在坐的江湖豪傑都是泥捏的不成?”
那些軍士獰笑不止,絲毫對大胡子口中的“江湖豪傑”不問不顧。
而事實上,場中的那些所謂的“江湖豪傑”也根本沒有一個挺身而出的,更有甚者,一個看上去如同書生模樣,方才聽老賈書之時還與這大胡子稱兄道弟,推杯交盞之人,此時聞言麵色微變,目光閃爍的向著大胡子道:
“沒想到你竟是前朝餘孽,真是丟我江湖中人的臉啊。”
至於那客棧掌櫃,此時更是早已經縮到了櫃台後麵,一語不發,似乎早已經忘了這大胡子乃是在替自己出頭。
看著場中眾人的冷漠,大胡子目露慘然,自嘲的一笑,緩緩鬆開了已經握緊桌子上那把長刀刀柄的手……為了這樣的人出頭,無論是死是傷,都是不值得的。
他立刻被那些官兵按在了桌子上,一臉痛苦的閉上的眼睛。領隊的大漢一臉囂張的走到了他的近前,伸出一隻手將對方的臉頰拍的“啪啪”作響,同時口中道:“剛才不是挺囂張的嗎,現在怎麼就慫了啊?”
完這句話,他冷眼掃過場中眾人,同時口中道:“哼,江湖豪傑,真是……”
忽然間他的話聲戛然而止,目光如癡如醉的盯向了客棧一角……那張桌子之上,有兩個青年一臉古怪的盯著坐在他們對麵的那名少女,而那少女明眸皓齒,眉目含嗔,乃是下間含有的絕色。
客棧中的其他人也順著領隊大漢的目光向著雪簌看去,同樣有了一種眼前一亮的驚豔感覺。
領隊大漢不再理會大胡子,不由自主的就向著林修三人的桌子走了過去……緊接著,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聽起來極為怪異的語調“溫柔”的道:“那個……三位少俠,這是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啊?”
林修和王泉早已暗中交換了眼神,是而此時麵對大漢的發問,兩人眼觀鼻鼻觀心,進入了裝死的狀態……決定一切交由故意取下鬥笠,主動“挑起”事端的雪簌來應對。
可是雪簌……也是一語不發,臉上的神情無比的冰冷,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上對方一眼,這一下那名領隊就有些下不了台了……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羞惱,臉上的神情看起來也有些尷尬,他幹咳了一聲,聲音漸沉的道:
“三位……似乎有些不太給麵子啊!”
林修三人依舊不言,用行動將“最強烈的鄙視就是徹底的無視”這句話詮釋的淋淋盡致……大漢目光徹底冰冷,麵色一陣變幻之後,忽然咬牙向著身後眾人道:“這三個人有些可疑,也全部帶回去。”
方才將大胡子按在桌子上的那些人,似乎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竟是一陣歡呼雀躍,隨即徹底撇下了大胡子,爭先恐後的向著林修三人衝了過來……確切的,是向著雪簌衝了過來。
林修和王泉依舊沒有動,甚至眼皮都沒有抬。他們早已判斷出這些個城衛兵的修為……雪簌就算閉上眼睛,也能輕鬆搞定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