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正了正色，道：“我懂了，姐夫。”
“事情隻有碰到了，才會知道那有多糟糕，我可是親眼見過一個隻有十歲的孩子仗著自己年齡小，做錯什麼都會被原諒，而拿著菜刀殺了隔壁和他發生了口角的小女孩，並將她剁成了碎塊，你說這樣的孩子還有沒有資格被原諒？”
“竟然會有這種人……”托爾瞪圓了眼睛。
“或許有些感性的人會說，隻要加以正確引導，那個孩子是有救的。啊，沒錯，是還有救，因為還沒死，隻要醫術高明，希望還是很大的，可是，要救那麼一個人，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那個孩子殺了隔壁的女孩，他的父母在陪盡家財後才稍稍安撫了令居的怒火，並作出了各種保證後，才得到了法律的暫時寬恕，當然那種罪惡是無法饒恕的，能夠饒恕的是他的年齡。當天晚上，父親想要教訓孩子，可是……”說到這裏，耶路冷哼了一聲，“在背後藏好了刀子的孩子，捅死了他的父親，然後一個人衝入了森林中，他的母親在追他的時候被野獸咬死了，而他最終也被哥布林逮住，在被分屍前他哭著叫爸爸媽媽，他後悔了，醒悟了。但是，你不覺得拯救他花費的代價太大了嗎？”
“姐夫，這個故事……”托爾聽得毛骨悚然。
“如果法律能製裁他，就不會有他父母的慘死了，他還有一個弟弟，也就不會成孤兒了，惡，是不分年齡大小的，要警惕這點。”耶路歎了口氣，道：“這個故事是我親眼所見，一個人在流浪的時候碰見過許許多多的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最後我救下了那個孩子，看著他滿臉淚水地說自己好後悔後，然後又親手了結了他，他已經被哥布林砍掉了半邊身子，活不下去了，當然，在我的眼裏，認為他已經沒有資格活下去了。”
這時，埃爾威斯突然說道：“如果，懺悔後的他，想要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努力讓自己成長，最後拯救了數百數千的人命，像這樣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在巨大的功勞麵前，些許的罪惡根本不是什麼，對個人犯下的惡和對這個世界作出的貢獻，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一個人隻要能拯救全人類，而他的要求是親手殺掉百分之九十的人類，這個惡，也是可以被接受的。”
“典型的教廷式思考模式啊，我倒是覺得，人類沒有資格這麼思考，因為擁有這種思維模式的，是神明啊！不過，還是按照你說的來思考吧，確實，如果事後懺悔，說不定能成為一個對世界有巨大貢獻的人，但是相反的情況也是可能有的，事後本性不改，反而變本加厲，犯下更大的惡事，然後呢？你要怎麼原諒他？還可以原諒他嗎？如果你現在原諒了他，那他之後犯更大的惡怎麼辦？如果你現在不原諒他，那你之前的原諒就顯得更加可笑了。”
埃爾威斯皺緊了眉頭，這個問題太尖銳了，他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是一個答案相當模糊的選擇題啊，托爾，如果是我，我會選比較省力的方法，將惡扼殺在搖籃中，因為人的數量實在太多了，給一個‘惡’重新悔過的資源，還不如讓一個本就為‘善’的人更好發展，這是我的選擇，當然，我這個人有時候是沒沒有原則的，這個選擇並不是唯一的。如果當你需要作出選擇的時候，你會怎麼辦？學我？還是學埃爾威斯？又或者是聖人的思考方式？還是有你自己特色的選擇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