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宛宛第一次見到靜然,是初中預備班的時候,課間休息的間隙,那個陽光正巧眷顧的課桌,梳著公主頭的靜然眉目清秀、單眼皮卻漂亮的眼睛、白皙的臉頰,穿著水藍色的連衣裙。這樣的場景應該是一個女孩正捧著一本書閱讀亦或是寫著東西之類,總之應該都是與“淑女”兩字相關的事;而宛宛眼前的場景卻是幾個男生正圍坐在靜然的課桌邊,喧嘩地在玩著什麼遊戲,或者是打撲克之類,宛宛站在較遠的地方沒看清,但是她對靜然已經產生了好奇的思緒。她當時一定不會知道這個女孩會對她以後的人生產生怎樣的影響。

宛宛是一個有著圓圓的大眼睛的可愛女孩,個子矮小,是那種小鳥依人的類型。預備班的時候,靜然的成績總是很優異,而宛宛永遠是不上不下的成績。雖然宛宛時常會在上課時,靜然完美地解答完習題的時候羨慕而崇拜地看著她,但是靜然卻似乎從沒有注意過宛宛。預備班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那是她們兩人第一次說話。那時班裏有個愛調皮搗蛋的男孩,總是喜歡欺負弱小的同學,尤其的膽小的女孩。有一天,宛宛成了他的目標。那天課間的時候,宛宛去完洗手間,回到自己課桌以後,像往常一樣準備從課桌的抽屜拿出下一堂課的書本,她的小手伸向抽屜的時候,突然一陣異樣,她拿著書本的手上竟然爬著幾條毛毛蟲,她尖叫一聲,丟下書本,拚命甩走手上的蟲子,而班級裏的其他同學都因為她的尖叫而望向她,有的人在竊笑、有的人的眸裏是同情、但大部分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而那個始作俑者正笑得開心,靜然把一切都收入眼底,她表情木然地站了起來,走向哭泣的宛宛,拍了拍宛宛的肩膀,“沒事吧?”靜然的聲音很溫柔,宛宛抬頭,看著眼前的靜然,有些驚訝,宛宛從來都覺得靜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她能和男生打成一片,但她又像個淑女一樣,一點也不像那種邋遢的假小子。她從不知道靜然也會注意到她。

下一秒所發生的事情更是讓宛宛愕然,或者說是全班的學生。

“誰?誰幹的?!”靜然的聲音突然響徹整個教室,教室內突然鴉雀無聲。“當然,沒有人會承認,世界上所有的人做了惡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抵賴,這很正常。”靜然突然語調不再尖銳,平和地說著:“但是這位同學,不知道你是否了解我們中國的佛教,裏麵有提到的就是所有做過惡事的人都會有的因果報應,比如說今天你把毛毛蟲放在李宛宛同學的抽屜裏,你嚇哭了她,而今天晚上,你的床上就會爬滿蜈蚣,今天晚上沒有,明天晚上也會有……總之,總有一天吧,你就等著吧。”話音剛落,那個男生就變了臉色,接著上課鈴聲響了。宛宛回過神來,對靜然道了聲“謝謝。”靜然回應了一個微笑。第二天,那個搗蛋的男生沒來上課,老師說他發高燒了。可能由於受了驚嚇,靜然前一日的話顯然是警示和嚇唬的作用,但是對方畢竟是小孩子,就這樣被嚇病了。這件事以後,宛宛和靜然成了朋友,雖然不太一起玩,因為靜然依然一下課就和男生一起玩。但是她們經常在一起聊天,宛宛覺得每次和靜然聊天總能說出自己內心的話,而靜然似乎不太說自己的事,聆聽更多些。既便如此,宛宛也覺得很滿足。就這樣,初中生活結束了,轉眼兩個女孩迎來了青春的高中生活,由於靜然的成績優異,進入了一所重點高中,而宛宛隻是普通高中。雖然如此,宛宛卻比靜然更早地體味了人生獨有的甜蜜與苦澀的集合——戀愛。高中時期的少女宛宛出落得比初中時更可人,她班裏的一個男生就這樣注意到了可愛老實的宛宛。在男生的攻勢下,宛宛很快和他在一起了,男生名叫灝俊。長得高高瘦瘦地,皮膚白皙,下巴處有顆明顯的痣,戴著眼鏡,很斯文的模樣,但是對宛宛的追求卻很火熱。春日,灝俊牽著宛宛的手,一起去公園看櫻花,櫻花花瓣落在她的頭上,他溫柔地拿下,親吻她的額頭;夏日,宛宛坐在灝俊的單車後經過鬱鬱蔥蔥的樹蔭下,抱著他的腰,小小的幸福從手掌擴散到全身;秋日,他們牽手一起走過落葉的校園走道,暢談畢業後的人生;冬日,一到教室,灝俊就會把懷裏熱乎乎的早飯放在宛宛冰冷的小手上。就在宛宛迷迷糊糊地沉浸在少女初戀的甜蜜中時,高三的上半學期就這樣來臨了,學習更加緊張起來,灝俊對宛宛逐漸冷漠起來,宛宛以為是學習緊張的原因,她的確也無暇顧及他們青澀的感情。就在灝俊生日的那天,宛宛早已準備了一份禮物想給他一個驚喜,那天下課的時候,下起了傾盆大雨,宛宛在灝俊一直經過的地方等著他,她沒有帶傘,已經被淋濕了,但是還是護著懷裏的禮物,就在雨簾中,他看見撐著格子傘的灝俊走了過來,宛宛正欲迎上,她的視線裏卻出現了一個女生被灝俊攔在懷裏甜甜地笑著。雨霧中她看不清女生的臉,她隻知道她本來想呼喚灝俊的嘴角僵硬了,禮物滑落她溫熱的懷抱,落在了水塘裏,她轉身離開了……宛宛就這樣走在雨霧繚繞的馬路上,像被抽走靈魂一般,心裏空落落地,初戀的味道、升學考試的壓抑、未來的種種,她的腦海亂哄哄的一團糟,她想努力思考些什麼來緩解即將崩塌的神經,眼前浮現一個臉孔,一句嗬斥,她想到了靜然。高中開始,她們都通過書信來交流,隨著年級的升高,學業的加重,她們極少見麵,她想見靜然,不知為何……她取出口袋裏的移動電話,撥通了靜然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