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景捏住她的下頜,俯首吻了吻她的唇瓣。
很輕很輕,宛如蜻蜓點水。
他抬眸盯向蘇酒。
少女漆黑的眼睫輕顫得厲害,瞳眸中含著水光。
臉蛋沒有女孩兒被親吻時該有的緋紅和害羞,反而一片慘白。
她沒有拒絕他的親近,可緊緊抱著手爐的姿勢,卻分明充滿防備。
他知道,她不情願與他在一起。
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笑意,他緩聲道:“蘇酒,如果我今晚打算睡了你,讓你真真正正成為我的女人,你會拒絕嗎?”
蘇酒的指尖摳過琺琅彩金絲圖案,鹿眼沉黑,“為了他,我願意付出一切。”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令謝容景心神俱傷。
他勉強笑了笑。
她願意為蕭廷琛付出一切,那麼在她蘇酒心裏,他謝容景算什麼?
馬車在薛府外徐徐停下。
謝容景扶著蘇酒下車,早有婢女迎候在外。
薛府宅邸是新帝賞賜的,占地麵積寬敞,府中亭台樓閣、假山流水不一而足,加上昨夜新落的積雪,景致非常雅致豪奢。
蘇酒隨謝容景踏進薛府暖閣。
暖閣裏四季如春,備著稀罕的茶果點心,薛至美和薛熙雯正笑笑。
瞧見蘇酒進來,兄妹倆眼底劃過異色。
薛熙雯笑吟吟起身,親昵地挽住蘇酒的手,“我道是哪位貴客登門,原來是皇後娘娘——哎呀,倒是我錯話了,蘇姑娘如今並非皇後娘娘,隻是一介庶民……”
蘇酒掙開她的手。
她望向飲酒自樂的薛至美,開門見山道:“你父親是當朝太尉,三公會審,他也會參加。你們薛家要怎樣的條件,才肯放過蕭廷琛?”
薛至美挑眉而笑,“蘇姑娘的是什麼話?蕭廷琛雖是罪臣,卻好歹也與我薛家沾親帶故。我們薛家從來仁慈,怎忍心判他死罪?隻是他確實罪大惡極,一些刑罰怕是免不了……”
蘇酒麵無表情。
從薛至美戲謔的眼神,就能看出這廝打的什麼主意。
他們想羞辱折磨蕭廷琛……
可他們怎麼配?!
蘇酒鼻尖發酸,“他在牢裏……還好嗎?”
“不巧,本官恰是大理寺卿,主持大理寺監牢的一切審訊和刑罰。”薛至美低笑,目光掃視過她,透出幾分垂涎,“蘇姑娘容貌一絕,不如陪本官吃酒聽曲兒,哄得本官高興了,蕭廷琛在牢裏自然吃不到苦頭……”
謝容景不悅,丹鳳眼底滿是陰狠,“薛至美,你找死?!”
謝容景擅長帶兵作戰,是帝師要籠絡的重要人才。
薛至美不願得罪他,略有些遺憾地瞅了眼蘇酒的臉蛋,“開玩笑罷了,侯爺何必當真?”
謝容景警告般深深盯了他一眼,才把蘇酒攬進懷裏,帶著她往府外走。
薛熙雯跟上來,笑容甜美,“我送送侯爺。”
一路穿廊過院,她看起來始終溫婉柔順,“蘇姑娘真有福氣,昔日容家逼宮,你被容徵保下。如今蕭廷琛倒台,你又有侯爺撐腰……底下再尋不出比蘇姑娘更有福氣的女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蘇姑娘水性楊花、朝秦暮楚呢。”
蘇酒本就心情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