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利用神秘陣圖和半身血液,使蕭廷琛死而複生。
如今這種陣圖再次被人利用,卻不知要作何用處。
一輛囚車被暗衛帶到塔基附近。
囚車裏關押著蕭廷琛和阿憐。
阿憐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驚慌失措地抱住自己,胭脂紅的襦裙殘破肮髒,堪堪蔽體。
蕭廷琛盤膝而坐。
他算是捋清楚所有的因果了。
司空辰想求長生,但前往聚窟州需要帶上用以交換的禮物,而這份禮物貴重無比,需要用上具備龍鳳命格的人。
司空辰算出了小酒天生鳳命,卻算不出天下之主究竟是他還是元晟。
所以他既圈養元晟,也圈養著自己。
他故意發動長安宮變,把元晟推上帝王的寶座,又將自己流放涼州。
但他偏偏從涼州殺了回來,猶如浴火重生!
所以天下之主究竟是誰,毋庸置疑。
蕭廷琛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瞥了眼瑟瑟發抖的少女,微微一笑,拿尾巴草去逗她,“害怕?”
少女宛如驚弓之鳥,使勁往角落蜷縮。
“讓你替她走這趟黃泉路,著實對不住。”蕭廷琛半張臉籠在黑暗中,“然而事已至此,你我都無路可退。贏了司空辰,或許還能保住這天下。若是輸了……”
按照司空辰瘋狂偏執的性格,等他達成所願,必定會掀翻萬裏疆土,重新建立隋國。
那不是他願意看見的。
少女聽不懂他的話,幹淨的鹿眼盛著茫然與畏懼,雖然抱著雙膝但依舊抖得厲害。
月兔東升。
穿一襲雪白道袍的老人,從黑暗中走來。
他懷中抱著一個女人。
穿古老繁複的繡花宮裝,佩戴尊貴的鳳珈,精致無瑕的小臉上仔細繪著妝容,周身有股幹淨如琉璃的氣度。
夜風吹過,她的眼睫輕微顫動,仿佛她並沒有死去,而隻是陷入沉睡。
暗衛在八卦圖的正中央支起竹榻。
司空辰把懷中美人平放在榻上,俯首替她捋開額前碎發。
他的眼眸褪去了半世滄桑,隻餘下淺淺的溫柔,像是輕風吹落初雪。
“阿珠……”他溫聲,“我會帶你前往聚窟州求藥,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會讓你活過來。”
竹榻上的美人沒有辦法回答他。
司空辰直起身,目光落在囚車上。
天底下身懷龍鳳命格的兩個人,都落在了他的手中。
隻要把他們煉製成丹,就能乘坐相思樹舟,以人魚開道前往聚窟州。
老人唇角浮現出一抹微笑。
他朝囚車走去。
車內,蕭廷琛吐掉叼在嘴裏的狗尾巴草。
當司空辰距離囚車還剩十步之遙時,他妖孽邪佞的麵龐上浮現出微笑。
下一瞬,整座囚車四分五裂!
蕭廷琛淩空躍起!
霜色襯袍襯得他風姿卓絕,朱砂色豔昳麗橫生,臉頰上那個盜字卻為他添上幾分狠戾邪氣,桃花眼定定注視著司空辰,眸中隱隱有火光跳躍。
司空辰似是早已預料到。
他微笑,雪白的寬袖無風自舞。
“懷瑾,”他語調平緩,“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愚蠢。放棄吧,你又怎會是老夫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