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毒蛇。
雖然她在南疆呆了一年,但重華宮向來是整座皇宮最幹淨的地方,顏鴆連隻蚊子都不讓飛進來,更遑論這種嚇人的毒物。
她小臉沉靜,“你怕嗎?”
“從出生起就不知道什麼是怕,如今妹妹安安穩穩待在我身邊,我便更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蕭廷琛牽起蘇酒的小手,沿著台階往畫舫上走。
那些花毒蛇凶狠至極,蛇身盤在扶欄上,猙獰著朝兩人吐紅信子,更有甚者甚至高高弓起身做出進攻的姿態。
隻是在靠近的刹那,不知嗅到什麼味兒,竟然爭先恐後地四處逃竄。
蘇酒麵色淡漠。
她猜測可能是因為自己是南疆皇族,身體裏流淌著與別人不一樣的血脈,所以那些毒蛇才不敢靠近自己。
一名諸侯王立在台階盡頭。
看見兩人安然無恙地通過台階,甚至還嚇跑了他豢養的毒物,他的臉色明顯難看了幾分。
蘇酒和蕭廷琛已經踏上畫舫。
那名諸侯王皮笑肉不笑地朝蘇酒行了個禮,“臣黃蟒給女帝陛下請安!”
蘇酒打量他,這廝渾身上下散發出陰毒氣息,軀體綿軟古怪,吊梢三角眼咕溜溜地亂轉,耳朵上掛著的綠色蛇形耳墜仿佛會扭動,整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條立著的人形毒蛇。
她收回視線,淡淡道:“顏鴆呢?”
“顏王爺在畫樓大廳等候陛下過去,陛下請!”
蘇酒朝畫樓大廳而去。
蕭廷琛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蘇小酒,為啥你的娘家人看都不看我一眼?也太見外了吧?咱可是來談盟約的,那廝卻連個禮都沒有,壓根兒不把我放在眼裏!”
蘇酒白了他一眼。
從南疆諸侯王彙聚開始,蕭廷琛就該知道這場宴並不簡單!
他都要侵吞人家的家國了,難道他還指望人家給他好臉色不成?!
蕭廷琛變戲法兒般變出一條蛇形耳墜,獻寶似的呈給蘇酒看,“好妹妹,我剛剛瞧著這小綠蛇還蠻好看,就順手拿了來。你看它活靈活現還會動呢,說不定是黃蟒的傳家寶貝,能號令萬蛇什麼的,不如我給你戴上?”
蘇酒:“……?!”
這廝什麼時候偷的?!
她回頭望向黃蟒,年過半百的老人摸著空蕩蕩的耳朵,幾乎快要急哭了!
她一言難盡,“想來確實是個寶貝……你自個留著吧,我就不要了。”
蕭廷琛靠在船舷邊,把小綠蛇戴在左耳上。
墨綠色的小蛇鱗片上帶有天然花紋,顯得神秘而邪氣,將他襯托出一種異域美。
他從懷裏掏出一麵小鏡子照了照,笑道:“人長得好看,真是怎麼打扮都好看。”
蘇酒不想搭理他。
她寒著小臉往前走,暗道如果她從前所愛的人真的是這個家夥,那她幹脆找塊磚頭撞死得了!
她挑夫婿的眼光不至於這麼差才對!
兩人又走了一段距離,來到畫樓的槅扇處。
容貌妖冶的少女慵懶地靠在門邊,手裏拿著一柄紅蛇鱗製成的桃花枝。
她身段窈窕、肌膚嬌嫩,鬢角簪著桃花,看起來不過二八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