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哥哥,我知道你是醒著的,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
少女有些著急,竟然伸手去拽蕭廷琛係在腰間的宮絛。
蕭廷琛握住她的細腕。
桃花眼緩慢睜開,瞳眸清冽鋒利如出鞘利刃。
他勾唇而笑,白皙修長的指尖漫不經心地輕撫過南宮奈奈的額角碎發,“南宮,你該知道,朕最討厭別人催促威脅……”
話未說完,霜降白著小臉從殿外匆匆進來,朝他恭敬地福了福身,“皇上,蕭元帥從天水回來了,還……還帶回了一個人……”
蕭廷琛麵無表情,“說完。”
霜降頭低得更狠,淚珠潸然滾落,她猛然跪了下去,“回稟皇上,蕭元帥帶回來的人是小姐!是小姐!小姐她情況很不好,您不能不要罰她?!”
她漸漸哭得厲害。
蕭廷琛皺眉,快步朝殿外走去。
來到重華宮簷下,才看見漢白玉廣場上停了一輛囚車。
那個少女衣衫襤褸地坐在囚車角落,這一路大約不曾梳洗更衣,導致她蓬頭垢麵、狼狽不堪。
蘇酒……
果然沒死。
蕭廷琛一步步走下漢白玉台階。
似是若有所感,囚車裏的少女緩緩抬頭,與男人四目相對。
明明看起來卑微落魄到了極致,可那雙漆黑的鹿眼仍舊平靜淡然,像是窺破紅塵的明鏡,倒映出他複雜幽深的身影。
距離囚車十步之遙,他負手駐足。
無需千言萬語,隻消一個眼神他便明悟,這個女人已經找回了當年的記憶。
可是找回了又如何,他與她之間隔著不可逾越的天塹,隔著大大小小的無數次背叛,早已如同破碎的銅鏡再也不可能複原如初。
她隻是亡國亡家的階下囚,而他是權傾天下的帝王。
她不配做他的皇後。
南宮奈奈悄然來到蕭廷琛身邊。
望了眼蘇酒,她唇角惡劣翹起,“蘇姐姐怎麼成了這副落魄模樣?真是好生可憐!”
蕭微華朝蕭廷琛拱手:“皇上料事如神,蘇酒確實在懸崖底下撿了一條命。微臣幸不辱命,把她從天水帶了回來!”
“你做的很好。”蕭廷琛摘下腰間掛著的細煙管,“隻是你放走了兩個人。”
蕭微華不解。
蕭廷琛點燃細煙管,在薄青色的煙霧中瞥了眼蘇酒,“她力氣小,不可能順順利利從懸崖底下爬上去,必定是裴卿城和顏鴆在後麵幫她。傳朕旨意,發兵捉拿裴卿城和顏鴆,生死不論。”
“是!”
蕭微華把事情交代給部下副將,蕭廷琛慢慢悠悠吐出一口煙圈,又道:“微華,朕給你三十萬兵馬和西嬋的軍事布防圖,務必在半年內拿下西嬋。”
蕭微華愣了愣,眼底湧現出狂喜。
他恭敬而虔誠地朝蕭廷琛單膝跪下,“謝皇上信任!微臣一定不辱使命奪下西嬋,為皇上的江山再添疆土!”
他離開後,蕭廷琛冷淡道:“南宮,退下。”
南宮奈奈皺眉,“懷瑾哥哥?”
“退下。”
少女跺了跺腳,不甘心地望一眼蘇酒,磨磨蹭蹭地離開了漢白玉廣場。
冬末的風從廣場上刮過,南疆的王都明明四季如春,這風卻莫名染上些許涼意。
蕭廷琛靠近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