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恭敬地跪伏在蘇酒身側,將酒壺擺上她的桌麵。
正要親自為蘇酒斟酒,一道不悅的目光突然投過來,“你在幹什麼?!”
南宮奈奈心裏一咯噔,倒酒的姿勢僵在半空,半晌動彈不得。
蕭廷琛,難道發現她了?!
蕭廷琛沉著臉,他的蘇小酒本來就身子不好,這群伺候的宮人竟然還敢給她上冷酒,不隻是怠慢蘇小酒,更是不把他的話放在心裏!
蘇酒莞爾,“不過是杯酒罷了,瞧你把人嚇的。”
說著,示意南宮奈奈退下。
南宮奈奈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捧起酒壺,正尋思著是不是換了熱茶再來,沒提防腳下禦階,一個趔趄連帶著酒壺一起摔了出去!
白玉瑪瑙酒壺摔得粉碎!
歌舞停歇,殿中人都望了過來。
白露上前兩步,正要叫人打掃,卻見酒水滲到波斯織金絨毯上,瞬間把絨毯腐蝕了一塊!
“這酒有毒!”她麵色陡變,“把這個太監拿下!”
南宮奈奈還來不及逃跑,穀雨已經毫不猶豫地帶著禁衛軍衝進大殿!
她被侍衛押在地上,帽子掉落在地,一頭烏黑長發傾瀉而下!
她惶然地望向上座。
蕭廷琛緊緊握著蘇酒的手,正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
她心跳極快,隻知道自己這次真的完蛋了,怕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蘇酒眉尖輕蹙,原來那小太監竟然是南宮奈奈假扮的,她還要給她送毒酒……明明瞧著挺漂亮的小姑娘,心地怎麼就這麼毒呢?
做盡壞事卻還不知悔改,簡直可惡!
她望向蕭廷琛,男人麵色涼薄,桃花眼中滿是不耐煩,薄唇更是抿成了一條線,似乎是在考慮如何處置南宮奈奈。
南宮奈奈突然哭出了聲,使勁兒掙開禁衛軍,高聲道:“我不願意待在冷宮!我不願意眼睜睜看你們在一起!蕭廷琛,別忘了你當年身中蠱毒,是誰救了你!是我,是我用西嬋帝冕上的望夫花給你入藥,才救了你的命!”
她抬手指向吳嵩,“你可以原諒給你下蠱的人,你為什麼不能原諒幫你解蠱的我?!蕭廷琛,算來算去,終究是你欠我的比較多!”
過去的情誼被重新提起。
可那樣的一份情,又經得起幾次磋磨?
蕭廷琛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慢條斯理地掰開蘇酒的小手,認真地與她十指相扣,“妹妹覺得,該當如何?”
蘇酒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毫無感情地瞥向歇斯底裏撒潑打滾的南宮奈奈,“你不是要派兵去西嬋嗎?將她一並送去好了。想來,西嬋的臣子和百姓會很樂意看見她們的君王。”
南宮奈奈猛然睜大眼!
她背棄了她的家國,甚至還出賣了西嬋的軍事布防圖,泄露了重要的朝堂機密!
如果現在被送回去,等待她的隻會是萬眾唾棄生不如死的下場!
蘇酒的心好毒!
眼眶裏的淚水落得更凶,她噗通跪倒,眼巴巴望著蕭廷琛,膝行上前妄圖扯住他的袍裾,“懷瑾哥哥,我不能回那裏……那裏已經不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大雍,我的家在這座皇宮裏……懷瑾哥哥,你不能送我回去,你一定不能送我回去……”
可是眼淚和嬌弱已經無法打動蕭廷琛。
過去他或許欠了南宮一些情,可這一年來的點點滴滴,無疑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和感情。
他嗓音淡漠:“你屢次三番謀害朕的女人,甚至在秋獵時對朕落井下石……身居皇後之位卻不思忠誠,反而與裴卿城狼狽為奸,私通苟且,甚至妄圖誕下他的孩子魚目混珠混淆皇族血脈……南宮奈奈,朕不說,不代表朕不知道。朕,早已不欠你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