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無法回答也無法安慰他。
蕭廷琛憐惜地捧住她的手,“都是我的錯,才叫你變成今日這般模樣。隻要有機會把你救回來,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願意去做。”
他俯首,癡癡吻上少女的指尖。
花宴還在繼續,他餘光掃視過禦花園,那些鬢影衣香的姑娘時不時朝他望過來,滿臉的含羞帶怯,瞧著就討厭。
偏偏還有幾個不長眼的,結伴來到亭中,小心翼翼地福身行禮,嬌聲道:“臣女們從前和蘇姑娘頗有交情,得知她身體抱恙長睡不醒,臣女十分難過傷心,因此過來瞧瞧她。”
蕭廷琛知道,從前蘇酒當攝政王妃和皇後時,曾經舉辦過宴會,和長安城的貴女有些交情,但也隻是點到為止的交情。
當初他和蘇小酒流放涼州時,不見這群人雪中送炭,如今他登基為帝,他的小酒兒陷入昏迷,她們倒是上趕著來探望。
為的是什麼,他心裏門兒清。
他麵無表情,連個正眼都懶得給她們。
幾個姑娘對視一眼,紛紛關切道:
“蘇姑娘命途多舛,實在令人憐惜。隻是皇上也該保重龍體才是,整日抱著蘇姑娘怕是不妥,會染上病氣呢。”
“是啊,雖然皇上和蘇姑娘伉儷情深,但也該為江山社稷著想。聽爹爹說鬼獄意圖南下侵略中原,皇上該勤勉政事積極備戰,怎能因為兒女情長耽擱了朝堂大事?”
“自古以來後宮女子講究一個‘賢’字,如果蘇姑娘還醒著,肯定也會勸誡皇上勤修政務,甚至效仿古代明君廣納後宮延續皇嗣……”
她們喋喋不休,眼睛裏含情脈脈,貪婪心思昭然若揭。
蕭廷琛不緊不慢地端起一盞涼白開,喝了小口,俯首對上蘇酒的朱唇,溫柔地將白水渡進她的唇齒。
眾女驚住。
大庭廣眾朗朗乾坤,就算他貴為皇帝,這種行為也太過大膽了吧?
她們麵紅耳赤,“皇上?”
蕭廷琛用指腹擦了擦蘇酒唇上沾染的水漬,桃花眼噙著笑意望向為首的姑娘,“你過來。”
那姑娘驚喜不已,急忙邁著蓮步款款上前,恭敬地朝蕭廷琛福身,“皇上?”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豔麗,輕紗襦裙風光半掩,她知道自己這麼福身時,從蕭廷琛的位置能恰當好處地發現她的美。
蕭廷琛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他薄唇輕勾,漫不經心地摘下她雲髻上的牡丹珠花,“很好看。”
少女臉頰緋紅,羞澀道:“乃是父兄花重金購置,用巴掌大的整塊紅寶石雕琢而成,是當世罕見的珍奇首飾。”
蕭廷琛點點頭,“你容色尋常,襯不起這般貴重的紅寶石牡丹,戴在頭上既庸俗又喧賓奪主,不好看。”
他認真地把牡丹珠花簪在蘇酒的鬢角,“配我家妹妹,卻是正好。”
少女:“……”
她的臉由紅轉白,又漸漸變得青紫交加,雙手死死揪住裙擺,在這一刻竟生出無地自容之感。
蕭廷琛漫不經心地望向其他姑娘,“你的東珠耳環不錯,你的壓裙玉佩倒是別致。還有你,把你的珊瑚手鐲交出來。”
一群小姑娘被欺負得說不出話,眼淚盈盈地被迫交出心愛的飾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