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呷了口茶,“話不要得這麼早。我還是那句話,結果如何,要全部比完以後才能知道。”
“嗬,你們大齊有句話,叫做不見黃河心不死。用來形容花老,正合適呢。但垂死掙紮終究是無用的,如果花老願意主動認輸,當眾承認我們東瀛香道更勝你們大齊,剩下的三場,可以取消,省得丟你們的臉。”
赤裸裸的羞辱。
花老臉色鐵青,沒話。
第三局開始。
這一局,也是事關這場以香論道有沒有必要比下去的關鍵一場。
謝容景沒戴麵具,大大方方走上高台。
看台上的謝榮致激動不已,對左邊人道:“看見沒,那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自幼就喜歡香道,賦可高了!”
左邊人沒搭理他。
他又轉到右邊,“那是我弟弟,叫謝容景,平日裏非常聽話,讀書也是不錯的!”
右邊人也沒搭理他。
雅致如玉的男人,搓搓手,拍了拍前麵富商的肩膀,笑眯眯的,“那是我弟弟,叫謝容景,年方十五,還沒定親。他喜歡女孩子,不喜歡男孩子。”
富商沒好氣:“滾!”
謝榮致:“……”
好吧,他就是驕傲到有點興奮。
謝容景的賦很高,再加上這半年來非常努力,謝家又傾盡資源培養他,所以這一場比賽以壓倒性優勢獲得勝利。
花老笑得合不攏嘴,對倭國老人道:“其實我安排在後麵三場的年輕人,水平也就那樣。但貴國年輕人的水平實在太差,這一對比,我們這邊就贏了,嗬嗬。”
倭國老人麵無表情:“嗬嗬。”
謝容景從高台下來,第一時間湊到蘇酒跟前,笑容單純又溫暖。“酒!你剛剛看見沒有,我贏了!”
蘇酒從寬袖裏掏啊掏,掏出一顆窩絲糖遞給他,“恭喜謝二哥哥!”
謝容景還沒來得及去接呢,一隻手掌刺斜裏伸出,徑直奪走了那顆窩絲糖。
紅衣少年,戴白銀鏤花麵具,隨意把糖果扔到嘴裏。
他瀟灑地步上高台。
謝容景窩火,正要大罵,蘇酒緊忙拉了拉他的袖角,“謝二哥哥你別生氣,我這裏還有一顆糖。”
謝容景心情這才好點,接過糖卻舍不得吃,珍而重之地把它藏在貼身的荷包裏。
“喲,這都比到第四場啦?”
白胡子的薑老先生,雙手筒在袖管裏姍姍來遲。
蘇酒認真地點點頭,“這一局是浮生大人的比賽,肯定能贏!”
薑老先生輕笑兩聲,望向場內。
站在蕭廷琛對麵的少年,身穿黑衣,不過十五六歲,麵容俊秀卻陰沉。
眉宇之間,隱隱有戾氣浮現。
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
他抱拳,“在下風間臨野,師從風間澈。”
風間澈,枕香館首席煉香大師,同時也是枕香館背後的老板。
二十年前,就是他帶領倭國的隊伍前來大齊,進行那一場著名的以香論道。
他們野心勃勃而來,最後卻一敗塗地。
風間澈惱羞成怒,花了二十年時間重整東瀛香道,又踏遍國土挑選出幾名賦異稟的弟子,自幼就勤加配養,稍有差錯,動輒打罵。
他風間臨野,出去是枕香館的少東家,但實際上卻是吃苦長大的。
他又瞥向一側甬道。
剛剛輸掉的那個師弟,大約已經切腹自盡。
他們,
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蕭廷琛把他變幻的表情盡收眼底,微笑,“你們的姓氏一樣,你是他孫子?”
“是不是,與你何幹?”
“可能恰巧,我是二十年前那位大齊高手的徒弟呢?”
風間臨野臉色微變。
望向蕭廷琛的目光,充滿了審視。
良久,他難得一笑,“我的祖父因為二十年前那場敗仗,至今不能從低穀裏走出來。如果我贏了你,對他的心境將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