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修麵無表情,“蘇酒雖有嫌疑,但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持我將她抓捕歸案。”

“是嗎?”

四楓院驕矜地抬起下頜,望向藕香榭外。

她就知道蕭廷修會放水,幸好她還有另一手準備。

軍靴聲響起。

眾人望去,原來是徐家那位庶公子到了。

徐繼水在提刑司擔任公差,金陵城有刑事案件的話,一般都由他和刑獄押司蕭廷修合作辦理。

男人身穿細鎧,係著件紅鬥篷,踏進水榭後臉色陰沉得可怖。

他接過白布給徐紫珠蓋上,冷眼盯向蘇酒,“你幹的?”

他和徐紫珠同父異母,雖然兄妹感情泛泛,但他親妹子月兒卻非常喜歡徐紫珠。

他不敢想象,如果月兒知道徐紫珠被人殺了,會哭成什麼樣。

蘇酒坦坦蕩蕩地同他對視,“不是我殺的。”

四楓院冷笑,“蘇酒,敢做就要敢認!我今日忙著宴客,根本就沒看見徐紫珠!她死的時候,我們都在尋芳閣,唯一有機會下手的人,就是你!徐大人,請你馬上抓捕蘇酒!”

出乎意料的,徐繼水冷漠地盯了她一眼,“我們大齊提刑司辦案,還不需要一個外族人指手畫腳。”

四楓院憋了一口氣,沒再話。

一旁,蕭廷修低聲把案情跟徐繼水梳理了一遍。

多年辦案的經驗,令徐繼水瞬間意識到,這是一樁栽贓陷害的殺人案。

他又看了眼四楓院,淡淡道:“案子的重點是她的不在場證明。”

蕭廷修掀開白布,又重新研究過徐紫珠腕上的傷口,忽然眸光微動,“手腕上的傷口是薄胎瓷片造成的,凶手下手時力道控製得很好,導致血液流動速度非常緩慢。她刻意,把受害人的死亡時間掐在巳時到巳時二刻之間。”

“也就是,凶手真正的犯案時間,是在巳時之前,甚至還要更早。”徐繼水挑眉,“而且,凶手一定是個用刀的高手。隻有高手,才能把傷口的深淺控製得如此巧妙。”

兩人對視一眼。

蕭廷修起身,不疾不徐地把剛剛那番推論告訴眾人。

女孩們麵麵相覷,望望蘇酒,又望望四楓院。

她們都是巳時之後才抵達落珠園的,所以現場有可能犯案的,隻有這兩人。

四楓院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指向地上那堆碎瓷片:

“諸位請看,這是桐子蓮花香爐的碎片。這隻香爐是我珍藏的寶物,全下僅此一隻。我帶你們去尋芳閣時,還特意用這隻香爐為你們表演香道,你們都看在眼裏的!

“蘇酒,定是你看我這隻香爐珍貴特別,所以在我表演完以後偷走了它!你帶著香爐前來藕香榭時,卻恰好被徐紫珠撞見。你為了掩蓋偷東西的真相,就用香爐砸暈徐紫珠,又用碎瓷片割傷她的手腕,幸災樂禍地看她血盡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