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抱著孩兒起身。
邁步的瞬間,係在腰間的馬麵裙陡然被拽掉!
滿廳寂靜。
所有人都呆呆注視著趙氏。
年過半百女人,裏麵竟然穿粉紅色的緞麵碎花襯裙,瞧著不倫不類,可笑至極!
趙氏的娘家人沒忍住,紛紛笑出了聲兒。
蕭秉文臉色沉黑如鍋底。
趙氏一張老臉漲成豬肝色,急忙提起馬麵裙,憤怒地盯向蘇酒,“蘇酒,你怎麼敢?!”
蘇酒:“不心踩到尚書夫人的裙擺,對不起呀。不過就算踩掉你的裙子又怎樣,你一個長輩,跟我這晚輩計較什麼?”
趙氏咬牙。
她羞憤難當,氣得跑出了廳堂。
蘇酒撫了撫裙擺,起身道:“晚膳已經在準備,諸位請在這裏好好休息。”
她正要帶霜降離開,蕭秉文坐不住了,“蘇酒,蕭廷琛呢?讓他出來見我!上門是客,哪兒有把客人晾在這裏的道理?!”
蘇酒淡漠回眸,“尚書大人還知道自己是客?我瞧你都坐在上座了,還以為你是雍王府的主子呢。”
她走後,蕭秉文的臉色青白交加。
放在花幾上的手緊握成拳,視線掃過滿廳堂的人,他忍了又忍,才沒發作。
吏部尚書在世人眼中是個大官,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些年他在朝堂中是怎樣的如履薄冰。
蕭家在長安當然算不上世家,他背後隻有趙家支撐。
可惜瑞兒太不爭氣,趙太師認為尚書府沒有前途,這些年對他們家的扶持力度漸漸了。
好不容易把鏡貞塞進太子府做側妃,但一年過去,她的肚子半點動靜都沒有,在太子府不過是個花瓶般的擺設,在太子麵前根本不上話。
尚書府想在朝堂裏出頭,沒辦法,隻有拉攏蕭廷琛。
這也是他在蕭廷琛麵前慪了氣,也還是要登門的原因。
他為尚書府思考前程時,蕭瑞偷偷摸摸去追蘇酒。
遊廊臨水,幾樹寒梅在水邊盛開,景致極好。
蘇酒快步而行,不防背後傳來蕭瑞的高呼:
“蘇姑娘!”
她轉身,蕭瑞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蘇姑娘!”
“何事?”
“嘿嘿……”
蕭瑞不懷好意地舔了舔嘴角。
一雙眼帶著垂涎之意,流連在蘇酒渾身上下。
鴉發堆雲,芙蓉花麵,一襲水青色襖裙襯得她亭亭玉立、纖細高挑,青蓮般秀麗清寒。
比長安城酒肆歌樓裏的花魁還好看!
蘇酒皺眉,“何事?”
“哦,沒什麼事,沒什麼事!”蕭瑞回過神,“我初次來雍王府,對這裏不熟,不如蘇姑娘帶我參觀參觀?”
他笑嗬嗬的,努力挺直腰板。
自以為玉樹臨風,看在蘇酒眼中,卻蠢鈍油膩。
她笑意溫溫,“我手頭還有事,怕是不方便。”
蕭瑞:“哎呀,還有什麼事比招待客人更重要?不如咱倆去花園轉轉,挑個偏僻沒人的旮旯,進行兩個人特殊交流的那種活動,如何?”
“不如孤帶你去?”
熟悉的清冽嗓音忽然響起。
蘇酒回頭,蕭廷琛不知何時出現的,笑眯眯的。
蕭廷琛上前把她攬進懷裏,溫聲道:“酒兒也一道吧?”
蘇酒看著他如彎月般的桃花眼,就知道蕭瑞怕是要遭殃了。
她酒窩甜甜地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