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時辰才開宴,太極殿已經熱鬧非凡。
蕭廷琛被一幫武官拉去禦花園切磋功夫,蘇酒沒去,笑吟吟走到殿角。
殿角孤零零坐著一個女孩兒。
她拍了拍女孩兒的肩膀。
周寶錦回頭,頓時歡喜,“蘇蘇!”
她抱住蘇酒,有點兒委屈,“蘇蘇,我第一次進宮參加宴會,一個人都不認識!幸虧你來了,不然我枯坐在這裏,真是太無趣了!”
她父親的官位並不高。
又是從地方調任的,自然不會有貴女主動來跟她玩。
再加上她性子古怪,交不到朋友實屬情理之中。
蘇酒提議道:“還有一個時辰才開宴,許多人都在禦花園看武官們切磋功夫,不如咱們也去瞧瞧?”
兩人來到禦花園,空曠處搭了高台,上千盞燈把這裏照得亮如白晝,果然有兩位將軍在台上切磋。
圍觀的達官貴人不斷喝彩,還有好些女眷也在觀賞。
蘇酒站在視野開闊的遊廊裏,團扇遮麵,心翼翼往人群中打量。
周寶錦注意到她的神情,含笑揶揄,“蘇蘇這是在找誰呢?果然嫁了人就是不一樣,瞧瞧,走到哪裏都記掛著某人……”
蘇酒被她得麵紅耳赤,嗔了句“寶錦”,就不出其他反駁的話。
因為她確實是在找蕭廷琛呀。
兩個姐妹著話,冷不防背後傳來一道清潤嗓音:
“蘇妹妹。”
蘇酒渾身一僵。
容徵……
這個男人不止害她父親倒台,還欺騙她,占了她的清白,以致她那麼長一段時間都深陷在自我懷疑和自我否定之中。
卻沒料到,
他根本就沒有碰過她!
容徵白衣勝雪,靜靜注視蘇酒。
少女手執冰絲團扇,穿一襲水青色對襟襖裙,身段纖細,嫋嫋婷婷。
玉石盤扣扣到了領口最上方,隻露出半截雪頸。
雪頸上……
他眼尖地發現半點紅痕。
那絕非是蚊蟲叮咬出來的,而是,吻痕。
她和蕭廷琛……
男人沉了沉眼眸,聲音仍舊和潤,“數日不見蘇妹妹,心中甚是想念,蘇妹妹可方便借一步話?”
蘇酒:“不方便。”
容徵溫聲:“蘇妹妹,你我才是同路人,何必拒我於千裏之外?往事終究已成往事,仇恨這種東西,最要不得。”
蘇酒冷眼,“若我害你父親丟了官帽,你恨不恨我?若我害你家人流放千裏,你恨不恨我?”
容徵沉默。
蘇酒搖了搖團扇,“容公子,將心比心。”
遊廊外忽然響起喧囂聲。
蘇酒望去,竟是蕭廷琛登上高台!
一襲本黑色織金蟒外裳,隨風獵獵作響,襯得他威儀赫赫,俊美凜貴。
對麵,色若春曉的男人手持畫戟,一雙丹鳳眼風流雅致,貌美非常。
是謝容景!
他倆竟然打上了……
容徵噙起淺笑,“侯爺和蕭廷琛一起長大,也算宿敵。對燕國的那場戰爭,也是他和蕭廷琛一起出征,蕭廷琛在燕國幹了什麼事,他一清二楚。”
他伸手,搭在蘇酒纖細的肩頭,“我已經拿到蕭廷琛收受賄賂、貪汙軍餉、暗中私吞燕國國庫的種種證據,還有侯爺做我的證人。蘇妹妹,今晚蕭廷琛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