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沉默。
她想起那串黃銅鑰匙,問道:“對了,那些鑰匙……”
“我在炎興街有一處宅子,你從前去過的。”蕭廷琛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魚片粥,“咱們已經和離,那座宅子送給你做酬金,也不枉你伺候我這麼長時間。”
蘇酒的手,悄然攥緊裙擺。
看來蕭廷琛真的不要她了。
她笑了笑,“那倒要多謝攝政王……”
蕭廷琛喝完蘇酒的魚片粥,把她抱到懷裏,大掌熟稔地探進她的裙裾。
他挑著桃花眼,笑容無辜,“縱便把妹妹貶做妾侍,我也不願對你放手。那麼妹妹呢,如果妹妹將來有機會逃離我,可會選擇逃離?”
蘇酒歪頭。
男人的眼底漆黑深沉,仿佛醞釀著什麼東西。
她看不懂。
她猶豫了下,害怕蕭廷琛又想著法兒地折磨自己,於是乖乖搖頭。
卻心虛得很。
蕭廷琛也不介意,輕輕捧住蘇酒的臉蛋,慢慢吻了下去……
蘇酒被他壓在軟榻上。
她的雙手緊緊抓住褥子,艱難地承受男人的臨幸。
花窗外夜色濃濃,幾道悶雷滾過,似乎即將落下今夏的第一場雨。
夜風吹滅了燭火。
這是一場漫長的臨幸。
蘇酒由起初緊咬唇瓣的沉默,漸漸轉變為貓兒般鉤心撓肺的呻吟,最終化作痛苦求饒卻支離破碎的聲音。
狗男人今晚要得很凶。
這種凶狠,和以往的凶狠不一樣。
就像是兩人即將分別,他要把餘生裏的愛事一次性做完……
蘇酒承受著,卻在子夜時分暈厥了過去。
今日的黎明比以往來得更晚。
昨夜到底沒有落雨,今晨初夏的空烏雲彙聚,烏壓壓的籠罩在長安城上空,仿佛是醞釀一場風暴。
蕭廷琛慢吞吞地梳洗更衣。
仍舊是攝政王的朝服,本黑色緞麵流轉出質地精良的光澤,繡金龍刺繡栩栩如生威嚴霸道。
金絲嵌玉腰帶,勾勒出男人挺拔修長的身姿。
金冠束發,他姿態冷峻。
仿佛望一眼,便會忍不住拜倒在他的威壓之下。
他收拾妥當,望向床帳裏的蘇酒。
他上前,動作輕柔地為她掖好被角。
他俯身吻了吻少女的唇瓣。
桃花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都沒出來。
他摸了摸蘇酒的臉蛋,溫柔地笑了笑,轉身離開。
朝堂。
今日依舊是蕭廷琛的主場。
他甚至在金鑾殿上準備了一把太師椅,自個兒慵懶坐在那裏,聽著朝臣們一一稟報大事,與皇帝幾乎沒什麼兩樣。
朝堂上氣氛壓抑,一如殿外的空。
除了稟事的大臣,包括蕭廷琛在內的其他大臣緘默不語,似乎都在等待什麼。
一聲悶雷滾動,殿外傳來太監的唱喏聲:
“太師大人到——”
趙太師不疾不徐地踏進金鑾殿。
五十多歲的老人,精神抖擻,眉眼間都是精明。
長安城的世家們簇擁在他四周,儼然以他為尊。
容徵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