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徵:“這是什麼?”
蘇酒抿著嘴,沒有答話。
容徵遲疑打開,裏麵赫然放著好幾枚金元寶。
“這是我目前能拿出來的,所有錢財……”蘇酒咬牙,“容徵,我必須見他!”
雍王府和半日偷閑都被查封,她的銀票全沒了。
這些元寶,還是她從皇宮裏帶出來的。
容徵皺眉。
他看著蘇酒。
姑娘站在那裏,如同一株清清冷冷的青蓮,倔強而傲骨成,認定的目標,想盡辦法也要達成。
未免蘇酒更加憎恨他,他點了頭,“既然一定要見,那就讓你見好了。隻是蘇妹妹,他現在的樣子或許有些嚇人,你不要害怕才好。”
蘇酒心底一咯噔。
她麵露複雜,“你對他動用私刑了?”
“審訊的正常手段而已。”容徵不在意,領著她往水牢方向走,“他犯了累累罪行,連皇上都救不了他。好在你與他已經和離,這件事牽扯不到你頭上。隻是世家裏麵,有些格外憎恨他的,可能會遷怒與你。蘇妹妹,等探望完蕭廷琛,你還是隨我回容府,至少,我能保護你不會被那些世家傷害。”
蘇酒不置可否。
兩人來到水牢,牢門外把守嚴格。
蘇酒請求,“我想跟他獨處。”
容徵沉吟半晌,應下了。
總歸隻是個姑娘,能玩得出什麼花樣呢?
總不可能把蕭廷琛憑空救走。
蘇酒獨自踏進水牢。
這裏陰暗潮濕,掛在半空中的油燈照亮了一方地。
空氣中撲麵而來都是鐵鏽般的血腥氣,格外衝鼻。
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狂野囂張的男人,渾身皮開肉綻,被鐵索鎖住手腳,下半身全部浸泡在池水裏。
池水是死水,也不知多久沒換過,肮髒汙濁,浸了他的血液,連顏色都變了。
泡在這樣的水池裏,傷口是不可能痊愈的。
蘇酒提著食盒,靜靜站在水池邊。
蕭廷琛蓬頭垢麵。
他抬起頭,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妹妹怎麼來了?總是怨恨我拆散你和謝容景,總是怨恨我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如今我淪落到這步田地,妹妹應當心生歡喜吧?”
他語調輕鬆閑適,沒有半分痛楚。
蘇酒麵無表情。
狗男人都淪落到這步田地,還有心思笑談風月,真不知道他的心是什麼做的!
她鼓起腮幫子,沒好氣地從食盒裏取出飯菜。
夾了些蕭廷琛愛吃的肉類放在白米飯上,她一手端著碗筷,一手拎起裙裾,打算涉水走到他跟前,喂他吃飯。
還沒踏到水池裏,蕭廷琛笑道:“我又不餓,妹妹何必喂我吃飯?”
蘇酒冷笑,“喂你吃飯,是怕你餓死在這裏。蕭廷琛,就算死,你也得死在我手上才好。”
著,又要踏進池水。
蕭廷琛一挑眉頭,語調冷厲幾分,“我讓你別過來!”
他凶得要命。
蘇酒氣急,“你以為我在飯菜裏下毒了?!我是怕你餓肚子,才想給你喂飯的!”
她委屈得鼻尖發酸,連眼圈都紅了。
水牢陷入寂靜。
良久,蕭廷琛才別過臉,淡淡道:“水裏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