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令蘇酒害怕,更堅定了要離開他的心思。

戲台上,元嘯冷冷下令,“給朕把這個賤人關進未央宮,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接近!”

他又轉身盯向元敏,“至於你——”

眸色深了深,他緩緩道:“暫且軟禁八皇子府。”

到底疼愛了十八年。

讓他一下子接受事實,甚至誅殺元敏,他做不到。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人?

而他吩咐完,禦花園卻安安靜靜,那些侍衛更是一動不動。

元嘯這才意識到,這些看守園林的侍衛,都被收買了。

趙太師大刀金馬地坐在宴席上,蒼老的聲音透出老謀深算的味道,“都是一派胡言,什麼滴血驗親,那都是假的。老夫敏兒是龍嗣,敏兒就是龍嗣!”

他斬釘截鐵。

園中靜默。

半晌,趙太師又掀起眼皮,“皇上前些日子在獵場受了驚嚇,怕是分辨不清事實。來人,送皇上回寢宮。”

這是要逼宮的意思了。

元嘯怒極,“趙晏,你怎麼敢?!”

趙太師笑了,“老夫的三十萬兵馬就駐紮在兩百裏外,老夫有什麼不敢?”

蘇酒盈盈一笑,“太師恐怕失算了。”

話音落地,無數禁衛軍奔進禦花園,把園中侍衛包圍得水泄不通。

蘇酒負手而立,姿容嬌俏,“太師恐怕還不知道,神武營的五萬兵馬已經圍剿太師府,並派重兵嚴守長安城各座大門,絕不會讓太師被抓的消息泄露出去。三十萬兵馬又如何,沒有太師的命令,他們與三十萬塊石頭有何區別?”

趙太師不敢置信。

因為蕭廷琛已經入獄,所以他毫無戒心,這些甚至沒有聯係他的軍隊,更別提用軍隊為自己安排後手。

難道蕭廷琛入獄,隻是障眼法?!

布滿風霜的麵龐皺成一團。

他死死盯著蘇酒,不敢相信自己縱橫大半生,在朝堂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晚年時竟然會敗在一個女孩兒手下!

他開始咳嗽起來。

漸漸的咳嗽厲害了,猛然噴出一口鮮血,觸目驚心!

蘇酒依舊笑吟吟的。

朱唇嫣紅,眉梢眼角挑起細微弧度,在眾人眼中妖氣橫生,像極了他們那位囂張跋扈的攝政王。

一場大戲終於落下帷幕。

元嘯有驚無險,命令禁衛軍把趙皇後軟禁在未央宮聽候處置,又把元敏和趙舞陽一起軟禁在八皇子府,等候審判。

至於趙太師,元嘯念在他為國征戰半輩子的份上,把他貶為庶民,囚禁太師府。

隻是所有人都知道,趙太師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恐怕活不過三。

一切處理妥當,元嘯才接見蘇酒。

少女俏生生立在禦書房,像是一株亭亭玉立的青蓮。

元嘯笑意慈和,“酒救駕有功,想要什麼獎賞?除了把你父兄從邊關調回長安,其他的朕都可以滿足你,比如重查蕭廷琛的案子。”

蘇酒噎了噎,這老皇帝狗得很啊,分明是在為他自己兒子做打算。

她緩聲道:“請皇上換一襲便裝,隨臣女出宮。”

“出宮?”

“街上有出大戲,想請皇上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