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進寢殿,薛程程身穿貴妃宮裝,妝容精致,似乎正要出門。
瞧見他進來,也不過是隨意頷首,然後扶著宮婢的手踏出殿檻。
蕭廷琛漫不經心地跟在她後麵,“母妃打算去哪兒?”
“別叫我母妃。”
女人聲音極冷。
蕭廷琛似乎習以為常,“打算去未央宮?母妃要去探望趙皇後?也是,如今算是情敵,當然要去看看。”
他知道薛程程深恨元嘯。
與趙皇後成為情敵,是她最不恥的事。
可他偏要這麼。
他偏要氣一氣薛程程。
果然,薛程程扶著宮婢的手緊了緊,眼眸間彌漫出重重冷意。
她沒有搭理蕭廷琛,蕭廷琛低笑兩聲,也不再招惹她,繼續跟著她往前走。
未央宮外,上百名禁衛軍防守嚴密,連蒼蠅都飛不進去。
薛程程是元嘯的心頭寶,他恨不得把所有寶貝都送給薛程程來討她歡心,所以禦賜金牌之類的玩意兒,她身邊隻多不少。
有金牌在手,她輕而易舉就進了未央宮。
宮中荒涼。
宮女內侍都被遣散,宮苑花木疏於打理荒草叢生,夏風穿過宮閨,留下一串串珠簾晃動的聲響,更襯得此地寂靜幽僻。
薛程程被宮女簇擁,緩步走到未央宮後。
這裏是一座花園。
母儀下二十二年的趙皇後,身穿雪白襯裙,三千青絲披散在腰間,正坐在水邊白石頭上。
雙腳在清澈的池水裏晃悠,不帶妝容的側臉格外幹淨白膩。
低垂眼睫,姿態猶如二八少女。
她依舊那麼美,毫無即將成為廢後的狼狽與不堪。
聽見背後傳來聲響,她連頭都沒回,“早知你會過來。”
“二十二年未見,惜嫿妹妹美貌一如往昔。”薛程程扶著宮女的手,在大椅上落座,“隻可惜,美貌又如何,宮裏美貌的女子還少嗎?真正能笑到最後的,卻隻有寥寥幾個。”
趙惜嫿用白嫩的腳丫子劃了劃水麵,“比不得薛妹妹手段厲害,二十二年未曾出現,卻依舊能讓元嘯傾心掛念……”
她側眸瞥了眼蕭廷琛,笑容譏諷,“更比不得薛妹妹,有個手段厲害的好兒子。”
薛程程撫了撫寬袖,神色淡漠,“當年宮變,我至今記憶尤深。”
“哦?”
“趙家,容家,陳家,以及其他世家是如何在朝堂上逼迫他的,當年宮變時他是如何在長安街頭被逼死的,我薛程程此生難忘!入宮隻是個開始,我的報複,還在後麵。”薛程程眸色凜然,“趙惜嫿,那是你們所有人,欠我的!”
“哈哈哈!”趙惜嫿放縱大笑,“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元徽不夠心狠,鬥不過元嘯經地義,萬箭穿心死在街頭也是理所當然!就算你殺了我們所有人,元徽依舊活不過來。薛程程,你的餘生,依舊會活在痛苦之中!”
“死?”薛程程唇瓣揚起,“死亡隻是解脫,活著才是痛苦。來人。”
兩名嬤嬤上前擒住趙惜嫿,把她拖到薛程程麵前,強迫她跪下。
薛程程伸手,冷漠地掐住趙惜嫿白嫩細膩的下頜,“聽皇後娘娘特別喜歡這張臉,平日裏會使用很多昂貴的藥材保養肌膚?”
她在趙惜嫿仇視的神情中,笑容殘酷,“那便每日掌摑五十好了。”
她鬆開手。
宮裏的嬤嬤力道極大,才不管趙惜嫿從前是什麼身份,不由分開始掌摑她的臉。
趙惜嫿的嘴裏被塞了手帕,隻能發出痛苦的悶哼。
十幾巴掌後,白嫩漂亮的臉蛋逐漸紅腫,隱隱還有紅血絲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