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在虛空中不斷下落。
上方殘破的城堡,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鬼神】也無法抵達的高度,【飛車】也無法跨越的距離。四周,無一物可以立足,無一物可以借力。
‘放棄麼?’魏山搖頭,毫不猶豫的否決。‘我活著,就還有希望。’
虛空之塵與火焰之風,是周遭僅剩的風景。高速墜落的魏山,有一種,正身處太空般的輕微失重感。
散逸的空氣,稀薄到無法吸入。氣壓的下降,讓血液沸騰如火。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近乎執拗的意誌,支持著魏山。他快速掃視著周圍,尋找著幾乎不可能存在的奇跡。
虛空的灰白漩渦,讓人幾乎無法判斷位置。上還是下?向右還是向左?方向感,變得如此的模糊。
過人的動態視力,捕捉到了某種特異的存在。魏山的眼神,開始閃亮起來。“油畫!”
聯接【新月】世界與【半月】、【滿月】世界的通道,是唯一沒有被核火毀滅的存在。數米畫幅的城堡畫像,不受任何吸力的影響,停留於虛空之上。即使依托的城牆早已化為煙塵,時空之間的魔力通道,卻還依然健在。
‘超越、時間!’魏山調整著身姿,雙手張開於身側。借助虛空中稀薄的氣流,改變著自己的下落方向。
紅色的聖骸布風衣,兜著熾熱的空氣,如帆鼓起。
‘現在,需要重新考慮一下自己的戰術。’在腦海中飛速回想著惡魔城的結構,魏山開始計算抵達【新月】城堡最高處的最新路線。
………………
懸浮在空中的油畫,進入!
有如一個人從高處跳入了狹小的遊泳池,卻沒有任何水花濺起。
光與音的洪水中,【半月】的世界,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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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奸通!**!偽誓!偷盜!吾神在世間撒下的災厄之種!”有著漆黑之翼,頭生雙角的惡魔軍團,在虛空中揮舞著火焰之劍,同聲宣告:“現在,終於到了收割的時刻!!!”
“千年的等待,讓你們已經迫不及待了麼?”全身漆黑如夜的金發貴族,昂首注視著天空中數以千計的魔軍。“根據我們之間的協議,你們應該……”
“收聲!”千劍之火,同時對準了魔宮之主。“現在,你隻需趕緊為吾神打開地獄之門!”
“哼,不過是一幫派來當前哨的炮灰,居然也敢對我大呼小叫起來了。”德庫拉的身後,漆黑的披風正鼓蕩而起。“薩麥爾,你真讓我失望。”
“褻瀆!!!”黑翼的魔軍同聲發出怒吼。“竟敢直呼吾神的名諱!!!”
“哼!就連薩麥爾,也從來不敢對我這麼說話。”金發的魔宮之主抬起了右手食指。“賜予汝等、穿刺之刑!”
熔岩般的地麵上,猛然刺出無數的鋼鐵之矛,朝向虛空。
“偽信者!!!”惡魔的咆哮中,噴吐出帶毒的黑煙。“竟敢對吾神之軍勢展現兵器!吾神的怒火,必將……”
“換人吧~!區區小卒也配來質疑我的信仰?【Kazikli-Voyvoda】!”清脆的響指聲中,燒紅的鋼鐵之矛,射向了虛空。
無法抵擋,無從抵擋。在矛槍射出的同時,便已決定了結果。
就連慘叫也無法發出,半空中的黑翼之魔,便已紛紛被矛槍貫穿了身體。高熱的矛槍,從左下腹刺入,槍尖自右肩穿透而出,無一例外。
“怎……會……”一個體型略大的領軍,是唯一沒有當即斃命的惡魔。“你怎會……”
“連這種程度的攻擊都躲不過,還敢來我這裏撒野。”德庫拉腳步不動,如同在地麵滑行般,避開了砸向自己的惡魔屍體。“薩麥爾送往人間的都是這種貨色麼?一代不如一代!”
“吾神的怒火、決不寬恕!”惡魔領軍撲動著雙翼,如同斷線的風箏般搖搖欲墜。“吾神將為我複仇!好好記住我的名字,我叫……”
“閉嘴吧,炮灰!”從德庫拉披風中射出的緋紅之炎,瞬間將惡魔領軍的宣言變成了撕心裂肺的慘叫。“炮灰的名字,誰會有興趣聽!”
成千的惡魔屍骸,在惡魔領軍那絕望的撕嚎聲中,如雨墜落。
………………
熔岩的地麵上,滿是燃燒的屍骸。
“不堪一擊!就連教會的驅魔人,都能輕鬆消滅你們。”德庫拉舉起了手中的金杯,悠然啜飲著如血般嫣紅的酒漿。“想要接收這個世界,至少要派幾個能打一點的吧?”
魔宮之主的眼前,隻剩下一片赤紅色的天地。而在他身後的,是直插天際的巨大門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