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之秘儀
‘幾乎是一無所獲。’卡尼斯將禮帽緊緊地扣在頭上，悻悻地走出了遠阪家的大‘門’。
遠阪時臣在以怎樣的表情目送自己，卡尼斯已經不在乎了。
耗費了整整四個小時，其間卡尼斯還與時臣共進了午餐。無論是公事上的盤詰還是午餐期間的對談，遠阪時臣都表現出了並不遜‘色’於魔法世家名‘門’的優雅禮儀。這也讓卡尼斯多少改變了一點對他的觀感。
不過，時臣那嚴密的口風，卻讓卡尼斯沒有得到任何期待中的情報。時臣的回答幾乎與和卡尼斯掌握到的其他盤問記錄完全一致。漫長的四小時讓卡尼斯產生了一種錯覺。他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和一台自動應答的機器對話。
‘遠阪時臣不可能不是犯人，不可能不是。’卡尼斯在心底裏反複強調著這個觀點。‘他不應具有參與第四次戰爭的資格。’
所謂的聖杯戰爭與禦始三家，在卡尼斯看來不過是三家落魄的家族，躲在偏僻的遠東地帶做著見不得人的鬼把戲。不過，當學院的係主任有意無意暗示卡尼斯參戰時，他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既然要參戰，那麼就必須勝利。而且要完美無缺’發生在遠東的最新事態是一個契機，讓卡尼斯有機會在開戰前直接排除掉另一個對手。隻要能夠證明間桐家的血案是遠阪時臣所為，那麼第四次聖杯戰爭就會一下出現兩個空席。
‘到時候，向學院遞補兩個不太中用的弟子名單上去就夠了。’懷著這樣的想法，卡尼斯接受了時鍾塔總部的委派，親赴遠東參與調查。
“拜訪”遠阪時臣隻是他計劃的第一步。接下來，卡尼斯直接趕往了間桐家。
無論是間桐雁夜還是當夜幸存的間桐慎二都不在房子裏。四處都積累著薄薄一層灰。
“儀式已準備完畢。”對同僚的招呼，卡尼斯隻是象征‘性’地點了點頭，就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陽光燦爛。
“時間還早了點。不過，在地下室就沒有問題了。”丟下這句話後，卡尼斯自顧自地走下了台階。
他並沒有感覺到地下室是‘潮’濕‘陰’冷的，倒更像是火災現場，有一種空氣過分幹燥的感覺。憑著直覺，他甚至能想象到當時凶猛的火勢。
可是，無論是天‘花’板還是牆壁、地板，到處都沒有火焰灼燒出的微黑痕跡。
間桐髒硯的細碎骨灰，正像微塵一樣彌漫在這幹燥的空氣裏。在昏暗的燈光下，骨之塵埃在緩慢的氣流中懸浮起落。
從未見過有任何火焰，能夠把一個人燒得如此徹底。
“不太理想的環境，不過勉強可以一試。”卡尼斯皺了皺眉頭，開始了儀式的準備。
白‘色’的蠟燭，是從屍體脂肪中提煉出的魔法道具。作為一個專‘精’死靈係的魔法師，卡尼斯接下來要施展的是：“通靈術”。
空氣中的骨塵，就是召喚間桐髒硯亡魂的媒介物。
燈光熄滅，慘白‘色’的蠟燭一一亮起。卡尼斯默念著冗長的咒文，開始呼喚已身在冥河的亡靈。
………………
半小時過去了。卡尼斯一無所獲。
他茫然無措地熄滅了蠟燭，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說具有完整儀式的亡靈，甚至連亡魂的零星碎片都搜索不到。
卡尼斯從未有過如此慘痛的失敗。
‘怎麼可能連靈魂都找不到？’卡尼斯百思不得其解。
答案隻可能是兩種。要麼，間桐髒硯根本就沒死；要麼，間桐髒硯的靈魂根本就“不存在”。換言之，他的靈魂被……抹殺了。
即使是教會的神言咒語，也隻能做到將一個人的靈魂超度。至於抹殺……卡尼斯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抹殺的技藝，隻屬於神、魔的領域。
他捂著口鼻，快步地走出了地下室。對於亡靈係的法師而言，亡靈不足為懼。值得畏懼的，是這種徹徹底底的死。
“聯絡一下，向當地警方借用間桐鶴野的屍體。我要再用一次‘通靈術’。辦妥了就給酒店打電話。”卡尼斯丟下這句話，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