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激’戰的尾聲
血宴的衝擊，讓整間豪華套房的‘門’窗紛紛破碎。溢出在大樓之外的蝙蝠之雲，就像是巨人噴濺出的鮮血，在漆黑的天幕下徐徐鋪開。
“噶……竟敢來妨礙死徒之祖，你究竟是生者還是死者？”黑翼公發出刺耳的聒噪聲，漆黑的羽翼鼓起狂風。飛‘射’而出的黑羽，如鋒利的刀片，切割著房間內的所有陳設物。其中的幾枚，更是直接‘射’穿月靈髓液的防護之壁。銀‘色’的半圓內，傳來幾聲卡尼斯的悶哼。
蝙蝠血雲飛旋、躍動，化為紅‘色’的怒濤。感受到暗夜傳承者的憤怒，蝙蝠紛紛張開闊口，‘露’出寒光閃閃的犬牙。致命的黑‘色’鋼羽，被這赤‘潮’盡情吞沒。
“嘶~你也是死徒？”黑翼公的血眼瞬間閃亮。“為什麼要幹涉我們的計劃”
“殺人者，死。”這便是魏山的回答。手持火焰之劍，他在赤紅的血雲中快速‘逼’近了目標。隻要再向前一步……
不對？
電光火石間，魏山察覺到，自己與鳥頭人的距離在急速擴大著。不是空間空間在一瞬間張開，幾至無邊無際。
鳥頭人的身影，看起來就像在遠方的地平線上，卻依舊在視覺上維持著原來的大小。借著擴張整個空間，敵人在一瞬間就脫離了血宴的包圍。
彼此的距離，仍在快速擴大。雖然仍然在向前突進，魏山卻幾乎感覺不到自己腳步的移動。
包圍他的，是無盡的灰黑‘色’虛空。而整個房間已經脫離了大樓，脫離了現實世界，變為身後數公裏外的空中樓閣
‘這是……’一念之間，魏山明白了關鍵所在。‘固有結界’
“當心了。”從黑翼公葛蘭索格那異形的鳥喙中，吐出了開放固有結界的咒語。“在吾之夜空中飛舞的鳥兒們，隻會對亡者表‘露’不敬”
華麗紋飾的黑‘色’燕尾袍服下，冰冷的暗之鋼羽正炸裂而出，吞噬固有結界內所有的光亮。魏山隻有憑借暗夜傳承者的視覺，才能看到那一大團仍在迅猛增長的巨大黑雲。
上、下、左右……方向已經失去了意義。在無限的虛空中，無論身處哪裏也都是世界的中心，無論前進幾步也全是徒勞。
敵人在無法抵達的世界盡頭，而魏山已經深陷鋼羽的死亡天幕。
“這大幕落下的終焉之時，讓吾之眷族食盡汝之血‘肉’吧”紛飛的鋼羽凝聚成體，化為萬千、萬億、無盡的凶鳥。“永不複返”
相比那巨大的體積，簇擁在魏山身邊的血宴，隻不過像烏雲覆蓋下的一片紅葉而已。
比暗更鮮明的黑，比黑更濃重的闇，凶鳥的群落發出渴求血‘肉’的嘶鳴，爭先恐後地從遠方蜂擁而來。
‘固有結界嗎？’望著從頭頂和四方湧來的死亡羽翼，魏山‘摸’了‘摸’下巴。‘那也就是說……’
這裏，不是現實世界。
‘那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魏山探手入懷，取出了黃金的月時計。“時間、停止。”
哢嚓的輕響聲中，黑‘色’的死羽軍團化為在躍動中凝固的風景。
靜止的時空中，萬籟俱寂，隻有黃金懷表在走動中發出清脆的震響。
………………
十秒鍾，經過。
果然，在時間停止生效的這段時間裏，那些一度窺視著他的虛空巨眼並未出現。隔絕了現實的異界，不再受任何未知神力的監督。在這裏，他可以毫無顧忌的放出任何殺招。
‘接下來，需要‘花’點時間來清場了。’魏山打了個響指。“開飯”
數百隻血紅蝙蝠，在停止的時間與無盡的空間中，‘露’出了鋒利的獠牙。撕開黑‘色’的鋼羽，吞噬凶鳥的骨、血、‘肉’……
無盡的虛空化為盛宴的舞台，一麵倒的殺戮血宴，正式開始。
敵人的氣息，支援者的氣息，已經消失很久了。
閃耀著微光的水銀之流，正小心翼翼地四處探查著房間內的動靜。房間正中，水銀的防壁仍然在流光奔溢中繼續運作著。
地板上散落著破碎的家具與陳設品，除此之外，房間裏再也找不到任何具威脅力的物體。
‘敵人，已經走了嗎？’雖然每說一句話都可能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卡尼斯還是微笑著拍拍索拉的肩頭。“好像、沒事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索拉身軀的劇烈顫抖，讓卡尼斯搖搖‘玉’倒。溫暖的淚水，正滲透他的華服，在他的‘胸’膛上盡情流淌。
“嗬。哭起來、更有‘女’人味了。”卡尼斯完全放鬆了警惕。在水銀防壁之外，卡尼斯已經感收到了迪盧木多的氣息。
現在，他開始逐步解除對月靈髓液的控製。這超過五倍份量的沉重流體，已經讓他的魔力回路遭受了不小的傷害。不過，如果一下子解除所有的控製鏈接，全力運轉的回路隻會在瞬間失控、完全燒毀。
一顆顆水銀液滴緩慢遊離出月靈髓液的範圍，在地板上化為一灘灘銀‘色’的汙跡。劇毒的水銀蒸汽，開始在房間內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