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狂宴 殺局
銀‘色’的“泥潭”，鋪滿在房間裏。水銀的表麵上泡沫翻騰，不斷噴出大量劇毒的蒸汽。
卡尼斯全身的魔力回路已經損毀近半。對於月靈髓液，他已經失去了大半掌控。
重濁的水銀之流就如彌散開的血泊，正不斷帶走卡尼斯身上殘存的生命力，再這樣下去的話……
“快想想辦法”看著周圍即將垮塌下來的半圓形防壁，索拉的聲音變得又尖又細。“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
在密閉的“氣泡”內部，這聲音格外刺耳。卡尼斯無所謂地笑了笑。“吵死了。”
“你說什麼？你剛才說……”卡尼斯那瞬間變得淩厲的眼神，讓索拉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即將潰滅的月靈髓液，內部空間開始了緩慢的收縮。
‘使用令咒嗎？’卡尼斯看了一眼左腕殘存的兩枚令咒，苦笑了一下。‘如果被自己的魔法禮裝‘弄’死，還真是個不錯的冷笑話。或許，該冒一下險了。’
抱著魔力回路盡毀的覺悟，卡尼斯緩緩抬起左腕。
“沒事吧？”伴隨著突然出現的人聲，籠罩在卡尼斯身上的沉重壓力，快速消解。下一刻，“噗”的一聲，月靈髓液的防壁徹底炸裂。
………………
銀‘色’的液態金屬流，在對魔力的渴求中自動地圍攏過來。下一刻，就像海綿吸水一樣，遍布房間的月靈髓液，被明鏡快速吸納、吞蝕。
‘奇怪。’這樣的異變並不是魏山的本意，不過他也不知道如何阻止。眼下，比起能力上的升級，他更關心眾人的安危。
卡尼斯、迪盧木多、索拉……還好，除了臉‘色’差了點，三個人似乎都沒有生命危險。魏山鬆了一口氣，瞟了一眼自己的左肩，低語道：“你的運氣不錯。”
肩頭，一隻身著怪異燕尾服的烏鴉瑟縮了一下，將腦袋埋入翅間。
“迪盧木多”索拉發出一聲驚呼，快步地衝向了迪盧木多。麵‘色’慘白的騎士搖晃了一下身軀，卻完全避不開她的擁抱。
“索拉‘女’士，”迪盧木多皺著眉頭，無奈地冷聲指責道：“比起我，您應該更關心卡尼斯閣下的安危。”
隨即，他警惕地看向魏山，避過了索拉那充滿憐愛的眼神。
在守衛卡尼斯的期間，他遭受了月靈髓液一次又一次的自律攻擊，卻始終沒有對其出手。在他的軀體上，遍布著有如鞭痕的恐怖創傷。
如果他出手，無論是破魔的紅薔薇還是必滅的黃薔薇，都將會對月靈髓液造成巨大的傷害。而這，顯然違背他恪守的騎士道。
“我，不是來與你的MASTER為敵的。”魏山直視著迪盧木多的目光。“不過，我要規勸他放棄對聖杯的爭奪。”
“那、不可能”迪盧木多眼中的戰意，再度開始熊熊燃燒。“我，會為MASTER帶來最終的勝利”
“那，真的是你想要的？”魏山搖頭一笑。“你的願望，隻是恪盡職守，了卻你生前的遺憾，不是嗎？”
“你怎麼會知道？”心中的隱秘被人輕易道破，迪盧木多一時失神。
“你已經盡力了。再堅持下去，他會死的。”魏山皺著眉頭，看著仍在對迪盧木多癡纏不休的索拉。“你也無法完成你的願望。”
感受到他叱責的目光，索拉終於反應了過來。她滿麵漲紅地離開迪盧木多的身邊。
“去救他。”魏山並沒有掌握任何治療能力，隻能無奈地看著索拉。“用你的治愈咒文。”
………………
就卡尼斯而言，比起被死徒鋼羽貫穿的傷口，周身魔力回路的損毀狀況更為嚴重。顯然，這是靠治愈咒文無法解決的問題。
一次次徒勞的嚐試過後，索拉的臉上布滿了汗水。
“在為什麼事情愁眉苦臉嗎？”伴隨著輕輕的敲‘門’聲，黑發的少年緩步走入。“讓我來幫你吧。”
酒店上方的異常魔力‘波’動，已經完全平息了下來。
“應該是結束了。”伊斯坎達爾低下頭，滿不在乎地遞出手中的酒杯。“要嚐嚐看嗎？傳說時代的美酒。”
“這……”‘蕩’漾在杯中的清亮酒液，讓韋伯趕緊退後。“魔、魔法的追求者從不飲酒。”
“哈？你的魔法導師做人一定很失敗。”征服王無所謂地收回酒杯，仰頭飲盡。“舍棄了樂趣，變強又有什麼意義？”
“讚同。”倚坐在金椅上的英雄王拍拍掌，從虛空中再度召喚出華麗的酒具。
即使眼前是已經化為廢墟的街道，英雄王依然如身處最奢華的殿堂。從他那悠然的表情上，絲毫看不出剛經曆過一場‘激’戰。
不遠處，隆隆的車聲正在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