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依言而行,在朱亭的護持下,強行開啟氣源葫蘆。
這隻氣源葫蘆是當初不死老人煉製給朱亭眾多法寶之一,能憑空收集周邊遊離的五行之氣,彙聚成強大的五行火炮,而進噴射出去,將敵人一網毀盡。而且蓄氣越多,威力越大。
氣源葫蘆變得十分大,被雲裳和朱亭夾在腰間,葫口已經凝聚了一大團白光,而且還在不斷脹大。
雲裳叫道:“可以了!”\t
朱亭單手夾緊葫蘆,興奮地叫道:“再等一等,我要一擊把他們轟飛!”
疾風呼呼刮過耳際,輕煙不斷掠過眼前,雲裳低頭往下看去,地麵不斷放大,很多景物已經清晰可見了。著急之下,雲裳回頭喊道:“朱亭,我們快來不及了!”
“可以啦!”
朱亭左手一揮,撤去防護;右手抱著氣源葫蘆往前一探!
積蓄的龐大光團甚至把兩人眼前所見全部擋住,光團一下子侵染為過火燒焦的紅黑色,帶著劇烈的高溫和衝力一下子噴發出去,衝到葫蘆口前的第一隻仙鶴首先遭殃,連帶後麵成片的仙鶴都湮沒在熾光裏。
一道外黑內紅的熾光衝天而上,孤鶴先生剛側身,就被湮沒在光芒裏。
氣源葫蘆反衝勁極大,推著兩人疾速急下。
朱亭瞧見形勢不對,口中發出“仄仄”的聲音,使出吃奶的力氣扳轉葫蘆。在離地麵還有一段距離之際,氣源葫蘆推著兩人打橫飛出,在空中劃出一條極長的直線,夾帶著兩人衝撞到了百裏之外的河邊草地上。
兩人躺倒在草地上,麵向天空,葫蘆已經變回三指大小,靜謐在雲裳肩旁的草地上。
旁邊河水叮咚,朱亭敞手敞腳,仰望著天空。
“你沒事吧?”雲裳問道。
“沒事,你呢?”朱亭回答。
“我也沒事……”雲裳淡淡一笑:“師弟,我們又挺過了一劫。”
“嗬嗬,是啊……”朱亭說道:“這種感覺真好,沒想到一出天門山,就遭到別人截殺。如果沒有這些厲害的符篆、法寶,恐怕還真逃不過這一劫。能看看藍天,聽聽水聲,還活著就是一種幸事。”
雲裳淒婉一笑,好像她並不認可朱亭的話。
朱亭察覺雲裳的情緒有異,轉身問道:“師姐,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雲裳淒然一笑:“開心?你叫我怎麼開心得起來?師尊死了,養我待我那麼大的師尊死了!你知道嗎?我一直把她當做娘親來看待……”說到這裏,雲裳忍不住嗚咽起來。
朱亭趕忙擦去她眼邊的淚水,安慰道:“別難過了,都過去了,她也是我的師尊,她仙逝了,我也很難過。”
雲裳坐起身來,搖搖頭:“你不懂的……可恨的是,傅鑫師兄竟然在那個時候離我們而去,虧師尊待他那麼好,還教他那麼多本領!”說到這裏,雲裳咬牙切齒:“還有我的師門,我一直以為本門是最正直、最堂皇的門派,祖師也是最值得崇敬的人,沒想到他竟然也是利用別人……”
兩人並肩而坐,雲裳緊咬下嘴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朱亭伸過手幫雲裳撩好鬢角,暖聲道:“別想太多了。”
雲裳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偏頭看向遠處山間:“你聽到那小調了嗎,多好聽!悲傷得讓人流淚。人的一生也不過如一首曲子,曲終人散會有時,怎麼強求也不來的。”
淒淒慘慘戚戚,如大小玉珠落銀盤,如怨如慕、如泣如訴。朱亭看向妙音傳來的方向,那曲調的確令人勾起傷感。
“朱師弟,如果什麼親人好友都沒有了,活下去還有意思嗎?”
朱亭看到雲裳情緒急劇落寞,於心不忍,說道:“師姐,不是還有我在嗎?現在我能保護你了,以後我也保護好你,不讓人欺負你,這樣好麼?”
雲裳不理會朱亭的話,雙手抱腿,緩緩地把頭埋向兩膝之間:“朱師弟,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我知道活著很難,什麼事都會發生!不過,什麼事情也都會過去的。師姐,別這樣了……”
雲裳頭也不抬,隻聽得她埋頭喃喃道:“我好難過,真想這樣死去算了。”
朱亭搖晃道:“師姐,振作點!師姐……”
看到雲裳這樣子,朱亭忽然察覺不對!他猛然站起身來,眼光如鷹隼般掃視著調子傳來的山頭。果然被他發現一個淡淡的身形站在山腰邊上,吹奏著悲入人心的曲調。
“什麼人,給我滾過來!”
朱亭一聲震喝,斷了那人的調子,也悠悠驚醒了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