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後,聞人翼陪著我在院子裏遛了兩圈,然後回屋換衣裳準備出門。期間銘遠過來了一趟,我吩咐這次出門隻他與我同行,其他十二人全扮作路人跟著。準備停當後又等了許久,還不見德謙過來,我便與他們二人去到景逸圓門前。
才到,隻見德謙正背了個大包裹,從另一個方向小跑過來,冬兒的聲音緊跟其後,“喂,你倒是給我慢點啊!”德謙理也不理,眼尖的瞧著了我,更是加快步伐到我跟前,喘著氣道:“爺,您怎麼現在就出來了?一會好了,奴才會過去叫您的。”
我看看他,又往他身後瞧去,弱柳與冬兒正各提著一隻填漆食盒奔走過來。我問:“你們這是做什麼?”德謙回道:“都是些出門要用的東西,我得把這些放馬車上去。”兩個丫頭這時也氣喘籲籲的跑到了我跟前,“給王爺請安。”
“起吧。”我揮了揮手,“你們帶吃食做什麼?不就是逛個街,怎麼搞的這麼麻煩。”
銘遠在我身後用手肘輕輕推了我一下,我道:“行了,這趟出門不用馬車,我們用走的。你們把這些東西先交予其他人,然後過來,咱們就出發。”三人麵麵相覷,我忙催促了幾聲,他們不敢再耽擱,趕緊照我的吩咐退了下去。
待人走了,銘遠把麵紗遞與我,解釋說:“王爺之前是沒出過宮門,後來行路也是一切從簡,現下到了這裏,德謙也是照著親王的標準給您置辦出門的行頭。”
我接過戴上,直搖頭:“照這架勢,太陽落山不定能出得了門。”
不一會,德謙三人過來,我吩咐道:“記著,以後但凡我要出門,一切從簡。”德謙應了,我又問了孫副廷尉長那是否準備好了,德謙說一切安排妥當,遂幾人出得園去。
街上馬車來往,行人繁忙,之前趕路都未有心情好好欣賞古時民俗風情,今天則不一樣,我這邊瞧瞧,那邊逛逛,感覺一切都十分新奇,十分喜歡。還巧的趕上了“春龍節”的□□隊伍,五十多個人舞一條龍,鑼鼓隊跟在後頭敲的震天響,那是何等熱鬧。
我奮力要想擠到人群前頭,德謙在我身後道:“爺,您可小心啊!”我興奮地跟打了雞血似的,哪還聽得進話。這時,忽然身旁響起一聲叫喚:“哎呦~~疼疼疼!”我一回頭,一個長相瘦小猥瑣地陌生人被聞人翼扭住了手腕,銘遠警惕地立馬拖我出人群,德謙三人緊跟我們身後。
之後,隻見十幾位形色可疑且眼熟的“路人甲乙丙丁……”向聞人翼的方向靠近過去,再之後,聞人翼麵無表情的步出人群。
“怎麼啦怎麼啦?是小偷吧?一定是小偷!”我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向那邊看去,隻可惜密密麻麻的人頭,再看不到情況。
聞人翼淡淡看我一眼,仿佛早已習慣我如此的反應,這就與當初在客棧我見到他被人調戲時如出一轍。德謙捏了把汗:“爺,好在是小偷,這萬一要是刺客……要不咱們回吧,別逛了。”
“那不行!”我馬上予以否決,“爺我難得出門一趟,因為一個小毛賊就打道回府,傳出去不是要被江湖人士所恥笑!”
德謙不解:“為何會被江湖人士恥笑?”
我僵硬的扯動麵皮,輕拍他的肩膀,向天長歎一聲,這就叫代溝!
銘遠含笑道:“這次既然出了園子,就讓爺玩個盡興吧,時辰不早了,不如我們尋個去處吃飯?”我應和道:“對,去吃飯。”我帶頭走在前頭,避開人群,往另一條街走去,見一裝修精美,門庭若市的建築,匾額上寫著“飄香樓”三大字。我伸手一指,“就這吧。”德謙微微鬆口氣,偷抹了一把額頭,我問:“你緊張什麼?”冬兒笑道:“他是怕主子您再往前走,過了這條街,前頭那一整條街全是……”話沒說完,就被德謙掩住口鼻,推搡了進門。我先是不明,想了會,才恍然道:“德謙,你好啊!”
小二哥迎上來招呼,問是要大廳還是包間,我想瞧瞧民生百態,便說大廳就行。入了座,點好菜,我故意說:“早知道就多走兩步,去前頭那條街吃,反正一樣是吃,這可好,吃完再去,可得花兩趟錢了。”德謙又捏把汗,嘀咕道:“那裏吃可貴的很,又比不得外麵的飯館,全是撒錢去的。”冬兒哼道:“你是怕爺沒錢吃不起怎麼的?”德謙瞪她一眼:“我們做奴才的,就不該把爺往那種地方帶!”“爺想去,你就該讓爺去,一個做奴才的,還想著要左右主子?”冬兒也不甘示弱,眼見就要吵起架來。我忙道:“行了行了,吵什麼。去不去爺自有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