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贏東下班後又在實驗室裏待了一個半時以後才走。他脫下白大褂換上平時的衣服,快步走出醫院的大門。
從外形看,徐贏東身材挺拔穿著入時,這是一個時尚精神的年輕人,要不是在醫院裏看到他,誰也想不到他已經是享譽國際的血液科專家。
徐贏東從少年立誌學醫,一路以優異的成績步步接近目標,在專業選擇上,很多有實力的導師都勸他選更容易功成名就名利雙收的外科,但他好像很早就選定了血液科,之後毫無意外一帆風順地成為了一名專科醫生。在和國外的交流學習中也很快引起了業內重視,他本可以輕易地留在那些名字如雷貫耳的國際醫學中心,但他毅然選擇回國,當然,國內的一流醫院也紛紛拋來橄欖枝,他之所以最終選定了市一院,是因為院領導同意特批了一間設施齊備的實驗室給他專用。
他這樣的青年才俊麵對的誘惑自然不少,美女與金錢都出現過,但他的生活一直很簡單——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有不少追求他不成的學姐學妹們在碰了釘子之後半是開玩笑半是吐槽地,徐大名醫看來是要和他鍾愛的血液病毒結婚,現在看來,還真有這樣的趨勢……
徐贏東住的公寓離市一院不近,大約五六公裏的樣子,不過他從來不開車,而是上下班都靠步行,徐贏東喜歡長距離的快步走,他相信這個過程能讓他更加專注地思考。
從醫院到公寓這段路,差不多是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帶,一路上都是商店、大型商場和遊樂園,所以也有很多孩子的歡聲笑語,徐贏東看到他們的時候偶爾會不自覺地微笑,但有時會下意識地把自己當成“不祥”的人,看到他們迎麵衝過來的時候就趕緊避開。
今和往常一樣,徐贏東出了醫院的時候都黑了。他略低著頭,腦子裏在想那個剛入院的女孩。
因為大部分時候不苟言笑,徐贏東被標上了“冷冰冰”的評價,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這其實是職業病或者稱為職業習慣,在這個專業行醫,他見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如果他真的要和患者一起哭一起笑的話恐怕早就崩潰了。所以他隻能強迫自己麻木。
吳豆豆患的是很典型的急性白血病,惡性程度很高,雖有治愈的例子,但不能作為普通臨床借鑒,現代醫學發展至今,以前最凶險的肝癌肺癌已經漸漸被攻克,就算晚期,隻要方法得當也有的一搏,但吳豆豆這種病,仍然是讓大多數家庭無可奈何的劊子手。徐贏東最近在做一項新實驗,進展甚微,不過吳豆豆的家屬隻要不輕言放棄,他願意和這個女孩一起拚一把。
徐贏東一路想著接下來的治療計劃和幾種意外的可能性,他離開大路,拐進了一條胡同,這麼做的目的不是為了抄近,而是貪圖這裏的靜謐。
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在徐贏東身後不離不即的跟著,這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
從剛記事起,徐贏東就發現方圓00米以內的事物都逃不過他的耳鼻,也就是,00米以內,不論你是在喃喃細語還是肚子咕咕叫,甚至是放了一個輕微到隻有自己知道的屁,徐贏東都能明察秋毫地聽到、聞見,他永遠忘不了自己坐在走廊盡頭的教室裏,聽到班主任在走廊那一頭的辦公室裏和別的老師聲地議論校長的八卦,當他和別的同學求證時,那同學則一臉茫然。
是的,徐贏東是用了更長的時間才發現別人沒有和他一樣的能力。
到了因為徐同學種種怪狀被老師叫家長的時候,他的父親才在當晚上告訴了他一個秘密——他是強人族的一員。這之後父親就諱莫如深很少再提及此事,又用了很長時間徐贏東終於弄明白,所謂強人族裏其他成員大多也和他不一樣,他們更擅長戰鬥和自我恢複,而徐同學,則是強人族裏一個特殊的例子:他的耳鼻格外靈敏,至於視力更是不用,隻要他願意,能不借助任何裝備看清一公裏以外汽車裏司機鼻端痦子上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