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澈此時,身上的毒已經深入到了五髒六腑之中!這毒,離毒發的時間越是長,獲救的可能性就越小。

此時,時間就等於是楚雲澈的生命。蘇長樂顧不得腳下路滑,她隻想著快些能夠回到太後娘娘的住處。

終於,近了,近了……

蘇長樂從來沒有那一刻,覺得時間是這樣的快!從前,在宮裏的時候,哪一日不是度日如年。這一刻,蘇長樂隻希望時間能夠停止,好讓她的六郎多一絲獲救的希望……

出了佛寺後頭的小竹林,再翻過一座小山丘,就到了太後娘娘的住處。大約是因為楚雲澈夜深未歸,太後娘娘竟是站在院中等著。太後娘娘身邊的侍女,蘇長樂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寶珠。

當日,太後娘娘執意出宮修行。對宮裏的一切,已經是萬念俱灰,什麼都沒有帶走,隻將自己的貼身侍女寶珠帶了出來。

今日的太後娘娘已經非同往日,身上隻一襲素淨的僧衣,站在太後娘娘身邊的寶珠亦是一襲素淨的僧衣。若不是從前那樣的熟悉,蘇長樂也差點兒認不出來,這就是宮裏曾經那個養尊處優的太後娘娘。

寶珠見楚雲澈是被人扶著回來的,心下便覺得不好,連忙迎了出來:“澈王爺這究竟是怎麼了?”

蘇長樂行至太後娘娘跟前,“撲通”一聲便跪在地上,瞬間便是淚如雨下:“太後娘娘,都是臣妾的不是!求太後娘娘一定要救一救六郎!”

太後娘娘見狀,連忙吩咐星月和寶珠將楚雲澈扶進屋裏,自己轉身也進了屋裏,卻“哐當”一聲將蘇長樂關在了門外。

“你走吧。”太後娘娘的語氣裏冷漠中帶著異常的鎮定:“哀家出宮前就曾警醒過你,你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一場劫難!今日,果真被哀家言中……”

“太後娘娘,都是臣妾的不是。可是,臣妾隻想陪在澈王爺的身邊,求求太後娘娘,讓臣妾進去,再看一眼澈王爺,好不好?”

蘇長樂跪在地上,幾乎是在哀求了。

裏頭許久沒有聲響:“夠了!”

“蘇長樂,從前是哀家看錯了你。哀家原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會處理好這其中的關係。可是,你已經三番四次地傷害到了澈兒,你若是不想他死,就走吧!哀家不想再見到你!”

作為一個母親,太後娘娘有千萬個怨恨蘇長樂的理由。

若不是因為她,楚雲淳和楚雲澈兄弟不會鬧到今日的地步,太後娘娘也不至於晚年流落這荒山野嶺,孤苦無依……

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都是她!

紅顏禍水,說的大概就是她這樣的女人吧?

“太後娘娘,不管您能不能原諒蘇長樂,長樂都一定會在這裏等著,等著再見澈王爺一麵……”蘇長樂絕望地跪在地上,若是楚雲澈有什麼意外的話,她即刻便隨他而去!

若是今生注定不能夠相伴,來世也一定要再次遇到。

屋裏的人不知有沒有聽到蘇長樂的話,隻是就此安靜下來,似乎什麼聲響也沒有了。勞累困頓了一夜,突然安靜下來,困意便無孔不入地襲來。

蘇長樂勉強打起精神,忍著困意,堅持等著。或許,下一刻,太後娘娘突然心軟了,就允許她見六郎了呢?

……

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聽得小屋的木門“吱吖”一聲打開了,但出來的人並不是太後娘娘也不是寶珠,卻是星月。

見蘇長樂跪在地上,星月連忙奔了過來,講自己手中拿著的一件衣裳披在蘇長樂的肩上:“夜深了,外頭露重,皇後娘娘小心自己的身子。”

蘇長樂卻並不在意,心裏想著的唯有楚雲澈,拉著星月的手說:“星月,你快告訴本宮,澈王爺他究竟如何了?”

星月緊了緊披在蘇長樂肩上的衣裳,道:“皇後娘娘安心,好在太後娘娘身邊的寶珠姑姑醫術高明,再加之澈王爺身強力壯,身上的毒已經暫時控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