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好了嗎?”
楊明仁有些嫌棄的打斷拓跋純:他說的話本就不好聽,如今牽扯到孝悌,怕更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怎麼?”
拓跋純也正想著心事,被楊明仁打斷之後便將手中的筷子放下,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你若是吃好了就隨我去驛館安頓下。”
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殘羹剩飯之後楊明仁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不是跟你說了小爺我不住驛館!”
還什麼皇家驛館,剛剛從驛館門口走過去,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外麵金燦燦的大門看著都覺得瘮得慌,誰知道裏麵已經敗成什麼樣了,反正自己是不會進去住的。
“不住驛館?住哪?”
楊明仁斜了一眼拓跋純,還真是肆意妄為的很。
“這不就挺好嗎?”
拓跋純抬頭打量了一下楊明仁,剛才自己已經讓蕭肅去問了,隔壁也是楊明智的店,聽說是家不錯的客棧:這個楊明智做起生意來還真是有一套。
“住在這裏?你倒是不怕死!”
半天沒有說話的楊明信咪了口落馬酒,一臉不屑的瞪了拓跋純一眼:這個男人是死是活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他若是死在楊家的地界上,那不是給楊家找麻煩嗎?
拓跋純沒說話,倒是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出來等著楊明信繼續說下去。
“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要你的命!”
縱容下屬軍隊在連城大開殺戒,屠殺守城衛兵還不算,就連手無寸鐵的城中百姓都不放過,這個拓跋純下手未免狠了些,幼年時,倒是看不出他有如此狠辣之心。
那些死在他刀下的冤魂也就罷了,可他們還有父母兄弟,妻兒老小,焉知他們不會在暗自籌劃如何複仇。
如今這個驕躁的太子爺竟然敢揚言要居於鬧市之中,而且身邊還隻帶著三兩個隨從,這是生怕自己的仇人找不到報仇的機會嗎?
“這其中肯定也包括你吧!”
拓跋純笑的有些意味深長。
“你知道就好!”
最後一滴酒入肚之後,楊明信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也隨著楊明仁站了起來:在戰場上,自己倒是比誰都想取了這個人的首級。
他們拓拔家可是與楊家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那你還攔著,就讓他們來要了小爺的命豈不是更順了你的意。”
拓跋純見兩人一副要開打的架勢,不禁有些無奈。
“那你就識趣點,換個地方去死。”
楊明信一點都不客氣,儼然眼前的人真的馬上就會被人刺殺而亡一般。
“我對你們楊家有情有義,你們竟然就是這樣對我的……”
拓拔純搖搖頭,站起身來衝著蕭肅喊了一聲,“結賬去!”便率先出了醉仙樓的大門。他們越是讓自己走,自己就越是不走,還非要賴在他們楊家了。
既然這麼怕自己在楊家的地界上出事,那不如就多派些人來保護自己好了,反正自己不會排斥,甚至找人把自己接到平廣王府上去住些日子,自己也是沒有意見的。
“少往我們楊家潑髒水!”
酒樓裏人多眼雜,這小子說這種話,是生怕別人不找楊家的麻煩吧。
林家謀逆的事情沒有牽扯進去,若是落得一個勾結疆北國太子的罪名更是要人命。
“哼!”
拓跋純一個白眼翻過去:更髒的水還沒潑出來呢,自己要是說半年前的那場仗自己是因為他們楊家才發動的,想必這兄弟二人要跳起來問候自己的十八輩祖宗了。
“我發現你們老楊家的人一回京膽子都變小了!”
說兩句玩笑話,都這麼扛不住了嗎?
“你看看你在漠北的時候……”
拓跋純伸出手不安分的在楊明仁身上戳噠了幾下,直到男人受不了,挪到他伸手夠不到的地方之後這才罷休。
“那簡直是神一樣的存在啊,一回京就……嘖嘖……”
拓跋純說半句留半句,故意不把話說完。
楊明仁雖然聽著他的話不舒服,但還是忍住了:這個男人就這樣,說出來的話從來就沒有順耳過。
“要不去我們疆北啊——我保證你絕對比在漠北過得還舒服。”
漠北那個雞蛋大點的地方怎麼請的下他那麼大一尊神呢,還是疆北好,沒有猜忌更不會有人陷害。
“到時候你就安心做個國舅爺,日子過的清閑自在——多好!”
拓跋純說這話的時候心裏美滋滋的,臉上的笑容也不覺得燦爛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