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楊孝悌掀開車簾往外麵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除了荒草便是枯樹,陵園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車上的人忍不住好奇,喊了一聲趙邑。
“還遠嗎?”
也不知道小皇叔心裏在盤算什麼,為什麼也讓自己跟過來呢。
不過隻是去皇陵送兩盆花罷了,既然趙頊已經應允了,讓趙邑一個人去就好了,特意交代自己過去——為何?
單純的想讓自己來跑一趟腿嗎?
“遠!”
趙邑騎馬在前麵帶路,聽到楊孝悌的聲音後轉過來衝她點了點頭:皇陵不但是個很遠的地方,而且還很偏!
皇叔還真是忍心呢,自己辛辛苦苦培植的兩盆花真的打算送到死人墓裏去任由它們自生自滅嗎?
人都已經死了,悼念雖然是應該的,可是也應該有些節製才對啊。
皇叔對於一個死人的執念可是比自己都重呢。
不過既然心裏放不下為何自己不親自來呢,還讓自己來代勞——搞不懂他!
“……”
聽趙邑回答的這麼誠實,楊孝悌心中一沉——他說還遠那就是真的沒什麼指望了啊!
原本說自己也會騎馬所以可以一道騎行過去,可是小皇叔心疼他那兩盆花,非要養在“溫室”裏,所以將這馬車的車廂密封起來還放了三個暖爐,至少能夠保證這一路上不會把花給凍死!
“要不要上來?”
見楊孝悌眉眼一沉,似乎略有些失望,趙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馬鞍!
“……還是算了吧!”
尷尬的一笑之後楊孝悌將馬車的前簾放下來坐了回來。
“又想占小姐便宜!”
等到楊孝悌退回來之後,會朵一臉不屑的譴責了一聲,明顯語氣裏都是不滿的意味。
會以聞言隻是淡淡的看過來一眼,見楊孝悌沒有說話她便也沒有吭聲,不過小姑娘的腦海中卻不自覺的浮現出那天夜裏的事情。
月色下,趙邑抱著小姐站在庭院……
看上去是如此的般配卻又如此的讓人心中不快……
“也不想想小姐如今是什麼身份了,還真是輕浮!”
見另外兩人不說話,會朵更氣不過,語氣更加激烈起來。
倒是少見這麼死皮賴臉的人!
“不必理會!”
見會朵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楊孝悌緩緩開口勸了一句:自己這個當事人都還沒說什麼呢,會朵也不要太敏感了!
又顛簸了半個時辰,馬車便被人叫停了。
聽到前麵有細細碎碎說話的聲音,楊孝悌探出小腦袋來看了一眼外麵——眼前不遠處,趙邑正跟兩個禁軍模樣的人說著什麼,那二人朝她這邊看了幾眼之後便退到了一旁!
“走!”
衝著駕車的石振喊了一聲之後,趙邑重新上馬揚長而去……
石振跟在後麵也不怠慢,提了速度跟了上去!
已經到了靈山地界了,皇陵就在前麵——上次來過之後,自己可是閉著眼睛都知道怎麼走了!
走了有兩裏路那麼遠之後,馬車重新停穩。
石振跳下來,站在馬車前緣對著車上的人恭敬道:“楊小姐,到了!”
皇陵這裏有不少的帝陵和妃陵,帝陵好找,可是妃陵就不怎麼好尋了!
殿下的母妃徐貴妃是同太宗皇帝一起葬在帝陵的,可是皇貴妃的話,應該是獨葬的才對。
“趙邑呢?”
掀開車簾從馬車上下來之後,楊孝悌環視了一圈周圍——像是個普通的山包,壓根看不出來這是陵墓啊!
“王爺應該去尋貴妃娘娘的墓了!”
這皇陵之中墓穴少說都有百十多個,若是這麼毫無目的的找尋的話,怕是人都要在這裏轉暈!
正說著呢,耳畔便想起了一陣馬蹄聲。
趙邑下馬走進馬車。
“石振,搬東西!”
說完自己把頭伸進馬車裏從裏麵取出一盆花放在了胸前——之前曾經在古書上看過小皇叔培養出來的這兩盆花,一盆喚做蘭蝶,另外一盆是心語!
蘭蝶,心語,都是寄托思念的花呢。
不過——當年四哥的母妃帶回這些花種的時候想著的人應該是父皇才是!
如此想來,雖然小皇叔最終還是把這花種活了,可是依舊是最可憐的那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