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就好像買彩票一樣,有人隻是路過順便花了兩塊錢,卻中了大獎,有人傾家蕩產,卻一無所獲。
裴芸妙在馮誌奇家裏睡了三天三夜,周璐一直守候在她的身旁,她時而流淚,時而苦笑,一直沒有醒。周璐質問馮誌奇,為何不把她現在的情況告訴陳展鵬,既然他清楚陳展鵬和伊仁並不是情侶關係。
“驕傲如她,怎會讓別人看到此時此刻的她。”
“你忍心看著她這樣?”周璐繼續問道。
馮誌奇沒有說話,他知道,現在的裴芸妙,任何人都幫不上忙。
那天以後,陳展鵬每天忙公司的事情,而伊仁的公寓,他沒有再去過。
12月23日,裴芸妙在清晨醒來,看見周璐在身旁熟睡,她將自己身上的被子蓋在周璐的身上,悄悄地,關上馮誌奇家的大門。走到小區院裏,陽光溫和的照在她的身上,深深地呼吸著清晨的空氣,她確實沒有看到12月22日的太陽,或許,她才是真正經曆過世界末日的人。她此刻隻能做一件事,跑回家,洗個熱水澡,接著帶上證件,離家出走。她不知道要去哪裏,到了機場,詢問最近一次起飛的機票,25分鍾後,青島,頭等艙。她走到機場書店,選了一本魯迅的作品集,安心的閱讀。青島與麗江不同,那裏很少有背包客,那裏沒有避世者,更沒有屬於裴芸妙的回憶。
馮誌奇醒來的時候,已經是9點,此刻的裴芸妙已經在飛機上欣賞白雲朵朵。馮誌奇將周璐抱到床上,輕輕的親吻她的額頭,這是多麼單純的女人,她的單純讓人不忍心傷害她,馮誌奇眼睛紅潤,嘴角微微上揚,“等公司穩定了,我就娶你。”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馮誌奇到了公司依舊打不通裴芸妙的電話。放下手機,開始今天的工作,他相信,那個女人不會瘋狂到自殺這麼嚴重,最多就是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麵對愛情,她始終是個膽小鬼。
確實,此刻的裴芸妙正在閱讀魯迅先生的狂人日記,她並不喜歡魯迅,她始終認為,魯迅先生如果繼續學醫,對於中國醫學的發展一定會超越他的文學,當然,那隻是她的個人見解。但她認為魯迅先生的語言針對性十足,在那樣一個思想封閉的年代,魯迅先生確實喚醒了不少中國人。
“打擾一下,這位女士,那位先生為您準備的牛奶和點心。”空中小姐禮貌的指向裴芸妙左側前一排的座位。
裴芸妙抬起頭,與對方對視。裴芸妙先是愣住,接著點頭微笑,對空中小姐說了聲謝謝後,便將對方準備的食物消滅,算起來,已經3天沒有進食了,吃相十分恐怖。
頭等艙的客人很少,裴芸妙身旁剛好有位置,男人便坐在她身旁的位置。“好巧啊,我們好像在哪見過?”裴芸妙先開口。
“我們在急救中心見過一次,或許你忘了,但我還記得,當時有個女人和我說‘對於醫生來說,會呼吸的,是人,不會呼吸的,就是屍體,我能理解,但對於家屬來說,無論是否呼吸,他都是親人,會永遠活在心裏,希望你也能理解。’”說完,醫生便對著裴芸妙微笑。
“那你理解了嗎?”
“我是個不稱職的醫生,所以,我辭職了。”
裴芸妙沒有說話,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對方,一張國字臉,眉毛不重,臉上最為明顯的就是高挺的鼻子,眼睛不大,卻十分有神。準確的說,就是一張放在人堆裏一撈一大把的那種大眾臉。
“怎麼?你也想說可惜了?”醫生問道。
“我想說,是個不錯的選擇。”說完,裴芸妙舉起手中的書,“魯迅先生也是放棄學醫,而轉向文學的,或者我說大一些,他救了中國許多同胞。”
“魯迅先生?”醫生有些尷尬,撓了撓頭,“原來他以前也是個醫生,不好意思,其實,我隻記得上學的時候有他的課文,並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