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男人進來，程可的注意力就在這個男人身上了。並不是因為這個男人的樣貌或者其他，而是一種感覺——曾經，在某個時候，某個地方，遇見過他。所以當這個男人問她的時候，她還處於思考狀態，她在努力想記憶裏是否出現過這個人。
“是我小妹朋友的。”程司勇見程可在發呆也就幫她回答了問題。
男人隻是點點頭，看向拿上來的玉石。
他也覺得奇怪。
這玉石的質地很普通，如果是收藏玉石的行家看到了根本就不會多看這個一眼，而且體積不大，光澤度也不是很好，可是就是這個普通的玉粒，硬是沒有和別的什麼玉石類似，那些拿上來的玉石，明明質地和這顆玉粒接近，有的甚至相似度應該有八九十的樣子，可一旦比較起來，卻真的不一樣，具體說來，沒有這顆玉粒圓潤，紋理不夠細膩，質量似乎過輕，密度不同，沒有這顆玉粒表麵那種流轉的光感。
而且最讓他奇怪的，是自己的感覺。
愛好玉石或者古董的人都知道，這些東西講究一個緣分，一般來講一眼相中的可能性是極高的，所謂的一眼相中，就是覺得這個東西是屬於自己的，或者是百轉千回命中注定的東西。並非迷信，說白了就是緣分，就跟談戀愛一樣，看見一個人，一見鍾情了，然後就去追求是一個道理，至於求而不得，那是有緣無分，求而得之，那是有緣有份。這個行當裏的人都認為這種感覺或者稱為直覺更恰當，是必然的。所以他拿著這個盒子，看到這顆破碎的玉粒就產生了一種感覺——他定是見過，或者他應該得到它。那種熟悉感讓他覺得恐懼。因為在他有限的記憶裏，他可以斷言自己沒有見過這顆玉粒。
然後是這顆玉粒的主人。
如果說不是這位程家小姐，那為什麼會給人一種玉石流光回轉在她周圍的感覺。講玉的人經常講，如果這玉石遇見對的主人，那麼這主人身上必然帶著和這玉石相同的或者近似的氣質，所謂什麼樣的人玩什麼樣的玉，性格決定喜好。如果是這樣，那這顆玉粒的真正主人豈不是跟這玉粒有著更加符合貼切的氣質。
說回來，不管怎麼樣，自己必然要仔細研究一下這顆玉粒。
“我倒是可以試試。”男人合上蓋子，“如果用鑲嵌的工藝。”
“你是傾玉樓的老板？”程可並沒有回答這個男人的話，在她看來【試試】就是抱著不一定的心態在裏麵，成不成還不一定，卻說的那麼肯定，這是有多大的把握，卻又不肯把自己的絕路給斷了，可是程可想要一個肯定的答複，她想要讓故心高興一下。
“是的。鄙人正是。”男人歸還了盒子。
“我堂哥說這樓裏有不少好東西，外麵都指不定沒有，可是卻找不出一塊和我這顆玉粒類似的珠子嗎？我的初衷是找一顆一樣的給我朋友，這顆碎掉的，就留給我朋友做念想。我可是抱著很大的期望而來的。”程可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失望了，這裏說得那麼好也不過如此】，帶著些嘲諷在裏麵。
“程小姐，說實在的，除非是出自同一塊原玉，不要這世上是找不到與這玉粒相同質感的玉器，退一步遍講即使有同樣的原玉，切割的部分不一樣，它的質感，光澤度，紋理什麼的都會有一定的偏差，所以你的初衷估計是無法達成了。”
“既然這樣，那就鑲嵌吧，以保證還原度最高的鑲嵌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