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心一路向上,沒有多做停留,自然也沒有人來阻攔她的前進,唯有大廳和二樓的一些客人看到她如過無人之境般往樓上去,多多少少有些吃驚,但都很快的恢複正常,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故心走完樓梯,就看到了那盞琉璃走馬燈,還是慢悠悠的旋轉著,仿佛從來沒有停止過,故心潛意識的多看了幾眼,就走到了夜玉髓的房門前。門上還是掛著【等閑】的牌子,故心的目光止不住要去看,總覺得這兩個字有著巨大的吸引力,引導著她的到來,加上棕紅色的大門,故心覺得自己肯定是被蠱惑了,不然為什麼每次下定決心不再出現,卻總是有各種事項讓她不得不出現。
故心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大門。
空空空。
大門一陣悶響,聲音低啞,讓人覺得年代久遠。
故心靜候了一會兒,裏麵沒有動靜,又敲了三下。
空空空。
裏麵還是沒有人應,故心皺了皺眉,收回了手,準備離開,但是看著路口處的走馬燈,忽然又不想走了。
反正都已經來了,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偽裝的。
故心定了定神,輕輕推了推門,忽然發現門隻是虛掩著並沒有從裏麵鎖住,故心稍微用了點兒力氣,推開了一邊的門。
放眼過去並沒有看到夜玉髓,故心有些忐忑的往裏麵走去,左邊的書桌上毛筆還搭在硯台上麵,貌似還沒有幹,旁邊的茶水還冒著絲絲的熱氣兒,夜玉髓應該先前還在那個地方;故心又往右邊看去。原本擋在右邊的屏風被推開,露出裏麵的樣子。和故心原來設想的差不多,古老的木床,掛著古香古色的刺繡床簾,被子整齊的疊放在床上,看起來並沒有被睡過的痕跡。
可是正當故心想要轉身離開時,卻發現了床的裏側。
原本故心以為床的兩頭應該沒有多寬闊,頂多就是擺放一些高腳案幾擺放一些花草,沒想到床的一頭往裏麵竟然有很大的空間,甚至還有一個大大的窗戶,而夜玉髓,就在那裏。
夜玉髓躺在窗戶正對麵的一張貴妃椅上,半裸的上身在光線的明暗裏泛著蜜色的線條。故心覺得自己被瞬間迷惑住了,這樣的一個男人在自己的麵前,這樣一個如此像夜雲歸的男人躺在自己麵前,她更多的是衝動,想要緊緊的抱住,死死的相依。可是故心知道,他也許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所以她忍住了,準備轉身離開。可是內心趨勢著大腦,大腦趨勢著身體,故心覺得自己動不了,隻能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他,看他的身軀…啊,肩膀上的傷口…故心看著有些猙獰的傷口暴露在空氣裏,已經在慢慢愈合的感覺,結成了疤,立馬就冷靜了下來。
我隻是來看他的傷口的,隻是擔心他還沒好而已。出於他的保護,也出於對他感激。故心如是勸慰自己,緩緩的靠近了夜玉髓。
他閉著眼睛,睫毛絲毫能跟著柔風輕輕的在空氣中微妙的晃動,他的臉上沒有了平日的輕浮和奸詐,也沒有了胸有成竹或者秘密重重的迷霧,像個孩子一般,在玩兒累了之後躺在那裏開始休息,也不管會不會著涼,會不會有人找來。故心彎著腰俯視著眼前的夜玉髓,整個空氣裏隻有對方的呼吸聲,和自己的心跳。
噗通!
噗通!
故心有點兒受不了自己的心髒,一隻手摁在了心髒的位置,就如同貌似這樣做了,心髒就會減緩跳動一樣,帶著自欺欺人的羞澀。
一陣風吹了進來,故心的頭發在臉上隨意的晃動了一下,喚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