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心從未覺得自己這般殘忍過,在聽到對方給出的選擇後,第一時間裏竟然沒有絲毫的猶豫,不由自主的就捏住了刀柄。可也就隻有這麼一瞬間,她飛快的鬆開了手,不願意在拿起凶器。
如果隻有那一個選項,故心知道,自己絕對會拿起刀毫不猶豫的捅向楚安寧,自己和她非親非故,道德和法律已經無法構成正義保護自己的生命時,罪惡的力量必定會戰勝一切,隻是為了活下去。故心很明白,如果自己的處境和楚安寧反過來了,楚安寧會更快速更決絕的殺了她。至少故心現在體力不支,完全無法站起來,哪來的力氣狠狠的把刀捅進有肋骨保護的胸腔中,刺入人的心髒。
所以故心鬆開了手,算是給對方一條活路,為自己那僅剩的人性找點兒借口。
“怎麼,不願意?”男人微微上揚的聲音透出一骨子陰冷。
聽到他的話,一個下屬走到故心的身邊,一腳踩到故心的手背上,用腳尖在手背上使勁兒的磨,很快故心就覺得自己的手骨像爛掉了一般,疼得鑽心。
“怎麼樣,還是不願意嗎?”男人又問了一句,“你放心,我會留你一隻手的,但是留不留得住你的腳,我就不知道了,慢慢來,不著急。”
說完,之前的那個下屬就走到故心的腳後,輕輕用腳踢了踢故心的腳踝。
故心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除了一隻手的疼痛,更多的是恐懼。這是一種比讓她麵對死亡更恐怖的恐懼,發自內心深處的害怕,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疼痛會落下來,也不知道那種痛會劇烈到什麼程度,更不知道這樣痛下去,自己會不會慢慢死掉,被痛死,被精神的壓迫而死。一想到這些,故心就忍不住的渾身顫抖,完好的那隻手,不由自主的拿起了刀柄。
她想活著,即使卑微的活著,一個人在生命收到巨大的危險,在承受著痛苦和折磨麵前沒有太多的尊嚴可言。故心不知道此時此刻被吊著的楚安寧是什麼感想,說不定更渴望早點兒結束這場可怕折磨。故心微微抬頭看著仍舊暈闕著的楚安寧,故心也好期盼自己這樣暈過去,不用麵對生死的選擇,把這種難題丟給其他人,隻希望早點兒完結這場鬧劇,不管最後會活著還是死亡。
故心勉強自己,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手剛撐到地上,就一個無力摔了下去,故心深呼吸了幾次,翻了個身,向側著身用腳是點兒勁讓自己先坐起來,可是故心完全力不從心,她越是想要撐起來越是撐不起來。
那個男人隻是笑眯眯的看著故心掙紮,也不讓人繼續折磨她,也不讓人拉她一把,任她在地上起伏翻滾,越是這樣他越是開心。
“咳咳咳……”用力過猛,故心不停的咳嗽起來,她感到自己的肺都快要被自己咳出來了,而且因為之前又被打濕了,現在又開始渾身乏力發熱。故心抬頭看了看吊在半空裏沒有動靜的楚安寧,她覺得自己必須先站起來,或者……
“能……咳咳咳……能把人放下來嗎?我……我真的,咳咳咳,站不起來……咳咳咳……”故心擺脫的看了那個男人一眼。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故心,也覺得一直折磨她沒什麼意思,衝著一邊的人點點頭,就隻看見一把匕首飛了過去,把吊著楚安寧的繩子切斷,楚安寧直接摔倒了地上,肉體和水泥地碰撞的聲音異常的大,那個高度一個不小心摔斷腿也是很自然的,可是楚安寧一聲都沒有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