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皎潔的月光灑下,仿若一層薄紗鋪在地上,朦朧縹緲,就像男女間感情的窗戶紙,若隱若現。
隻要窗戶紙沒捅破,那好感就隻是好感,止步於愛戀之前,卻又在朋友關係之上,心熱時叫人抓心撓肝心癢難耐,冷靜下來又覺得可有可無雞肋一般。
好感這東西就像一杯不溫不火的白開水,你覺得它不如幹柴烈火般沸騰滾燙熱情四溢,又不如涼水那樣冰鎮解渴神清氣爽。
但是這杯白開水,喝下去卻能順暢無阻直達肺脾,撩撥到心中那最為易動的心弦。
看著月光下黃昕那纖弱的身影,側臉極美,仿若畫中走出來的仙女般不食人間煙火,清風吹動她的長發,帶著一絲超然出塵。
我看的一愣,黃昕扭頭看到我的神色,臉頰一紅,瞬間變成了落塵的仙子,顯出小女人的姿態。
我回過神來,與她並排走著,夜裏路上沒人,雖然路燈大廈燈火通明,但行人很少,路上很安靜,連路過的飛鳥都少有幾隻,隻有微風卷起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林方,韓春雪明明隻是你的雇主,為什麼你不跟我說清楚呢。”黃昕說道,目光幽怨,叫人看了心頭一軟。
我沉默,不知如何作答,難道要我說:我隻是想跟你拉開距離,我有阿蘭,我們是不可能的?
我當然說不出口,且不說這話有多傷人,現在的我,難道敢說心裏沒有黃昕嗎?
我不敢。
世界上最厲害的,並不是什麼強大的武器,也不是所謂的人言可畏,而是時間。
時間可以衝淡感情,亦能加深,經曆了這些,黃昕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裏,無論多少,我的心裏確實有她的一部分。
在會場裏,黃昕誤會了我和韓春雪的關係而傷心絕望時,我何嚐不是想解釋清楚?
她轉身離開時我不想追嗎?
我的心裏是矛盾的,一麵是對阿蘭的責任,一麵是對黃昕日漸增長的感情。
我無法選擇。
黃昕又道:“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難過麼,蕭蘭是你女朋友,她得了那樣的病,你都不離不棄,為了給她治病,你願意出去做師傅,九死一生,用你的全部換她那虛無縹緲的生機。”
“當初在山裏的時候,你保護我的舉動是那麼帥,就像從天而降的英雄,你以身犯險,隻求為我拚出一線生機。”
“我爸的人進山沒有找到你,我感覺我的心都要碎了,後來看到了你女朋友蕭蘭,我更確定你是一個好人,我真的很想……得到你。”
“可是在會場看到你和韓春雪在一起,我比之前找不到你還要心疼,我感覺心都死了,我無法相信你是這樣容易變心的人。”
“在地下車庫,我很怕,我看那個人要殺你,我更怕,我怕再也見不到你,所以我開車撞他。”
“好在,你沒有讓我失望。”
黃昕說到這裏,臉頰已經通紅,額頭羞得甚至隱隱見汗,手指糾纏在一起,可她卻沒有像以前那樣,害羞時低下頭,而是抬頭看向我,看著我的眼睛,目不斜視。
那雙眼,比明月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