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動吧?”拉瑞爾站在馬克房間門前,看著他不停地搓揉紅腫的腳底。盡管經過一整晚的休息,馬克還是感到雙腿陣陣酸痛。
“沒問題,我們繼續。”馬克一蹬腿站了起來,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痛楚。
拉瑞爾笑著轉過身去,“你準備一下,我在外麵等你。”
山洞內,瑪爾斯正焦慮地走來走去,地麵的塵土清晰地呈現出一個“8”字形。拉瑞爾顯出一臉嚴肅,徑直走過去,照著瑪爾斯頭部就是一掌,卻被瑪爾斯及時用單手擋住了。
“你幹什麼?是不是太久沒有練過了?”瑪爾斯冷冷地瞪了拉瑞爾一眼。
“老夥計,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隻是你這個樣子如果被馬克看見了,他會怎麼想?你應該多為他想想,他現在可是你唯一的希望,將來能否繼續你未盡的使命可全靠他了。”拉瑞爾語重心長地說。
“少在我麵前講道理。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但現實畢竟是殘酷的,而我們已經到了無法再左右現實的境地了。拉瑞爾,你也該醒醒了,看看你自己吧,頭發都全白了,難道你還意識不到現在已經不是屬於我們的時代了麼?”瑪爾斯近乎吼了出來。
拉瑞爾搖了搖頭,“就算我到了老得動不了的那一天,也不會像你這樣的。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能走出當年的陰影。不過就是榮譽麼?大不了贏回來就是,難道你忘了你當年還對我說過,‘哪怕一無所有,你也還有一雙手,還有贏得全世界的機會’?”
“這不一樣!”瑪爾斯一手揪住拉瑞爾的衣領,“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榮譽也算不得什麼,隻是我絕不能原諒任何人傷害我身邊的人,誰也不能!”
“你們……在幹什麼?”馬克從房間裏走出,看著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沒事,我和你師傅過招呢。”拉瑞爾說著一手推開瑪爾斯的手,步伐輕捷地走到馬克身邊,“走,我帶你去訓練。”
“你不一起來麼?”馬克往外麵走去,扭頭看著瑪爾斯。
“你們去吧,我還得好好養傷呢。”瑪爾斯衝馬克微微笑了笑,轉身回到了房間。
拉瑞爾帶著馬克再次來到山頂的平地,大片厚重的濃霧籠罩在周圍,隻能隱約看見前方一米內的事物。馬克大力揮動了幾下手臂,濃霧依舊驅散不開。原本視野開闊的平地此刻優勢盡失。
“這霧起得很蹊蹺啊……”拉瑞爾眯著眼睛往天邊的方向望去,盡是白茫茫一片。
“以前沒起過這麼大的霧麼?”馬克問道。
拉瑞爾撓著下巴想了想,說:“那倒也不是,隻是上一次看見這樣的濃霧好像是好幾年前了……不管了,這樣的天氣正好練練步伐。”
“看不見還怎麼練?”馬克麵露難色。
“這才是考本事的時候。如果你速度夠快,身邊的霧都會被卷起,就像這樣——”一陣旋風刮過一樣,拉瑞爾四周的濃霧頓時聚集成一團,可以明顯看見他的運動軌跡。
馬克不禁發出一聲驚歎,也試著快速跑動了一圈,除了身上沾了些霧氣,濃霧並沒有呈現出卷聚的狀態。
“唉,我的速度還是很慢……”他歎息道。
“別心急,慢慢練,總會變快的。不過你比瑪爾斯當年可好很多,想當初我教他的時候,他一緊張就摔在了地上,跌得鼻青臉腫。”拉瑞爾忍俊不禁,“說起來你和瑪爾斯一樣,都是天生的鬥士呢。”
“騎士你開玩笑的吧?”馬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
“我是認真的。單憑現在的訓練,還說明不了什麼,但我看得出來,你身上有成為一名鬥士的潛質,回頭我讓瑪爾斯好好訓練你一下,超過他可是指日可待。”拉瑞爾爽朗地大笑幾聲。
馬克勉強笑了笑,走到一旁繼續練習。他一遍遍地定點、蹬地前衝,身形在濃霧間不斷閃現,不過片刻,馬克身上已經被霧氣浸濕了大片。拉瑞爾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麵露微笑站在一旁,在他眼中,馬克的進步已經遠遠超過他的預想。
正當馬克進行一個前衝時,前方厚重的濃霧裏突然出現一個格外高大的黑影,馬克躲閃不及,一頭撞了上去,頓時頭昏眼花。拉瑞爾驚覺地一顫,連忙跨步上前將馬克一手拉到自己身後,雙眼緊緊注視著那個黑影。憑著直覺,拉瑞爾基本可以斷定那不是瑪爾斯,但同時他又想到了更為可怕的一種可能。
黑影一步步走近,進入了可視範圍內,拉瑞爾總算看清了那人的麵目,卻頓時猛然一驚:“鐵麵利爪……你是‘魔人’!”他禁不住顫抖起來,退步著將馬克往後擋去。
馬克從拉瑞爾的言語間明顯聽出了恐懼,他扭頭看過去,發現一米開外站著一個比瑪爾斯高出不少的壯漢,渾身肌肉如山間岩塊般凸起,頭上戴著一個鐵桶似的麵罩,上麵鑽著一些小孔,兩束凶殘的目光從孔中射出,雙手套著一對鋒利的鐵爪,隔著濃霧也能看見上麵泛起的寒光。
“你把瑪爾斯怎麼樣了?”拉瑞爾的聲音略略有些顫動。他對這裏再熟悉不過了,通向這上麵隻有唯一的那一條路,而且必然會途經山洞,魔人在上來之前一定已經和瑪爾斯交手了,隻是現在的情況看來,瑪爾斯確有幾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