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藥效開始起作用了。”戴夫的聲音在馬克耳邊越漸細微,“我還以為經這雨水一淋,藥會失效呢。”
馬克使勁甩了甩了頭,費力地睜大了眼睛,聲音微弱地說:“是……麻醉劑?”
戴夫微微勾起嘴角,“本想直接用毒藥的,但我考慮到那樣太痛快了,我可是還想和你這樣有趣的獵物好好玩玩呢!”
他將短刀朝身後一甩,雨水衝走上麵殘留的血跡,刀身重又泛起令人悚然的寒光。緊接著,他身形飄忽一閃,踏著短小的疾步衝了上來,馬克忍不住退了半步,蹬地站住,模糊的視野裏隻能隱約看見一個黑影。轉瞬間,寒光在眼前驟然嶄亮,如同一陣速度極快的旋風,馬克隻感到全身上下各處都傳來陣陣痛感,溫熱的血液隨即流淌出來,順著身體滴瀝而下。
戴夫圍著馬克瘋狂閃擊,短刀就如在馬克身上遊走一般,勝似手術台上醫生靈巧的柳葉刀。馬克身上不斷綻出血口,深處傷及筋肉,血如泉湧,淺處也抵入皮膜。在即將力竭倒地的瞬間,馬克眼前浮現出瑪爾斯魁偉的身軀,正如一座大山,端直地立在麵前。他想伸手去抓瑪爾斯的肩膀,可卻發現那真的是一座山,一座他無法企及的山,瑪爾斯則站在山巔,雲霧繚繞在他腳下,風撩動起一頭黑發,帶起身後飄揚的風衣長擺,山下傳來震耳的呐喊聲。
“真好,你還活著,瑪爾斯……”馬克一麵含糊地說著,一麵倒了下去,身下濺起鮮紅的泥漿。
戴夫最後一個漂亮的回身旋擊,結束了一連串攻擊。他看著馬克倒地的身軀,長籲一口氣,突然猛地噴出一口血——之前馬克的幾次重擊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內傷。他按著胸口,遲緩地走向一邊,靠著圍牆休息。
“別怪我太陰險,這本就是刺客的專長。”
瑪爾斯捂住胸前的傷口,鮮血止不住地往外滲出。剛剛發生的一幕實在太為詭異,若非親眼所見,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幾米開外,刺客仍舊緊縮在黑鬥篷裏,雙手握住殘損的長刀,嘴角掛著一絲詭譎的笑意。
“真敢說呢,能把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當作自己的專長。”瑪爾斯嗤笑著說。
刺客聞言頓時暴起,矮小的身軀靈活快速地閃動而來,長刀幾乎同時劈落下來。瑪爾斯旋身踢出一腿,即將踢中的瞬間,黑鬥篷裏突然射出幾枚帶線的尖錐,不偏不倚地射中瑪爾斯的小腿,旋即飛快地撤了回去。整個過程快到幾乎無法看清。瑪爾斯連忙收腿,鑽心的疼痛傳回大腦,還不及喘息,刺客的長刀再次斬落,他連忙飛躍後撤,長刀凶狠的斬擊直將地麵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縫。
瑪爾斯順勢踢起一塊長椅碎塊,刺客淩厲地將其在空中斬作兩段,刀鋒緊接著繼續突進,逼近瑪爾斯。瑪爾斯退守一段距離後,突然騰身而起,刺客連忙舉刀抵擋,重拳旋踵而至,刺客露出一絲詭笑,當即撤刀向後閃身,鬥篷裏再次飛出帶線尖錐。然而這一切盡在瑪爾斯意料之中,他從容地閃過射來的尖錐,重拳直擊刺客前胸,長刀回守不及,刺客被炮彈般的重拳擊得直飛出去,鬥篷裏散落出數枚帶線尖錐,以及眾多大大小小的齒輪機件。
“原來如此!”瑪爾斯看著從臉龐飛過的一枚小齒輪,不覺驚呼。他終於明白,那些隱藏在刺客鬥篷下的尖錐是靠著某種設計精巧的機關驅動的。
“見鬼!”刺客惱怒地從地上爬起,剛要揮刀衝上來,身體卻一晃,吐出一大口血。他反手握住長刀,杵在地上,雙手把住刀柄撐住身體,遲滯地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