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龍行天又在狂風地帶苦練身法,現在它已經可以深入地帶近百米修練了,那個位置狂風已經極其爆裂,若不是他背上背著五十多斤的重劍,恐怕早就被狂風卷走了。
練習了大約半個小時,他便退了出來,摘掉了腰間的鐵鏈。
他剛從風帶出來時,感官還沒有完全從風的蹂躪中脫離出來,身上衣衫鼓蕩好像還纏繞著風,耳畔也隱隱有風的尖叫和低吼,走起路來也彎彎曲曲的走不直,地麵也卷起幾股煙塵,仿佛本來沒有風的地方,也被他染上了風。
龍行天爬上不遠處的一塊巨石,將重劍解下放到身邊,狠狠地搖了搖頭,仿佛要甩掉糾纏在發絲裏的風,又好像是要甩掉那種被風兒調戲的感覺。
最近每次練習身法都感覺好像是和很多調皮的小娃娃在玩捉迷藏,隻是這些娃娃精靈古怪的很,下手也沒個輕重,總是狠狠地在這裏撤他一把,又在那裏推他一下,所以讓他升起一股被調戲的感覺。特別是今天又強行向前推進了十米後,感覺好像調皮的娃娃更多了,也玩的更瘋狂了。
他一屁股在巨石上坐下,活動了活動快要散架的身體,眼睛不禁向遠處眺望。現在已是盛夏,群山已經飄滿了綠意,隻有山尖上依然頑固的一片雪白。
這裏幾乎是王國的最北部,整個夏天也不過持續一個多月,所以各種花花草草仿佛知道天意一般,都瘋狂的生長著,享受著這短暫的生命。就連四季常青的雪鐵樹,也抖落舊葉換新顏。
龍行天手中把玩著鐵木簫,這鐵木簫是冰兒送他的,自從喜愛上音樂之後,他便從不離手。
看著綠意盎然的山水,他心頭仿佛一縷清風拂過,吹走了所有的煩躁。不知不覺間他提起木簫放到唇邊,舒緩活潑的音符從指孔中流出,是前幾天剛學的一曲清風笑。
吹著吹著曲中之音已非原曲,他跟隨心中所覺曲聲自然流出,雖然中間頗有些生澀之處,但仿佛更符合清風之意,那低沉婉轉處,仿佛道出他受狂風戲虐的委屈;那急切處,仿佛他在責怪風兒太過調皮;而那近似原曲的輕慢舒緩處,卻道出了清風拂塵的意境……
恍惚間,他感覺身邊蕩起一縷清風,圍繞著自己,扶落他身上的塵土。指孔中吹出的風拖曳著振顫的音符,向風帶投去,一點一滴的投入到風帶中,仿佛激起波紋的水滴,隨著那蕩漾波紋的擴散,風帶中的風仿佛已經不再狂亂和暴躁,而是隨著那投入其中的音符振顫著、舞蹈著……
一條雪魚從小河中躍出,滿意的沐浴了一刹那的陽光,眼角瞥見河邊不遠處的大石頭上一個物體慢慢的騰空飄起。
有始必有終。
一曲終了,餘音繚繞間,龍行天從恍惚中醒來,也不知自己吹奏了多長時間,剛才吹奏中,仿佛化身為風,從指孔中飛出,在天際中飛騰,此時方重新回歸。隻覺得通體舒坦,心中也不再與風有什麼隔閡,反而對那些風娃娃生出一些喜愛。
餘音飄散,他不舍的從唇邊取下木簫,卻瞥見自己雙腳已經飄離大石,心中一驚,身形便即慌亂,一下子跌落到巨石上,摔得屁股差點開花。
“怎麼回事?!”他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半躺在巨石上,保持著剛剛摔落的姿勢,怔怔的回想著之前的情形,“剛剛我在飛?”
“我剛剛隻是在吹曲兒,心下很是歡暢,怎麼就飛騰起來了呢?” 他竭力想從之前的舉動中找出原委來,“沒有其他人在這兒,難道就是剛剛的曲調使我飛騰了起來!”
他心神激蕩,竭力回憶吹曲兒時的感覺,但是剛才這一摔,把他心中的感覺全都摔丟了,怎麼也找不回來,隻感覺剛才好像在和風交流、嬉戲……
“交流、嬉戲,交流、嬉戲……難道這是風的元素之心!”他感覺鮮血上湧,心髒都快跳出來了,“風是飛翔的,所以我也飄騰在空中。對,一定是風元素之心,我、我、我……”
龍行天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領悟風的元素之心,因為老爹說過,雖然人的身體構成很複雜,呼吸著風、飲用著水、吸收著火的溫暖、吃土地結出的果實;但大多數人身上卻魔法元素稀少、渾濁、混亂,一生也無望修習魔法。
即便有魔法修煉資質的人,在先天孕育和後天成長過程中,也會漸漸的偏向於某一自然元素,對這種自然元素較親近、容易修煉,而對其他元素則呈現遲鈍甚至排斥的狀態,這就是所謂的元素天塹,類似於魔武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