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從英的身上散發著一種以前從沒有過的颯然,說話的口氣也不再像以前那麼隨意,沒心沒肺。纖月突然感覺,這不像是杜從英,更不像是他說的話。他雖不學無術,卻是頭腦靈活,遇事也知道分輕重,難道會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想到此,纖月突然懷疑起這個守衛森嚴的公主府。一個平日裏隻需享樂的富貴公主,幹嘛弄來數不清的侍衛搞得比皇宮還嚴?難道杜從英來這裏是別有目的?
“好!我不過問就是!”看著他無比堅定的眼神,纖月好像又重新認識了一個杜從英。轉頭對著一旁的蕭然說道:“我們走!”
蕭然點了個頭,帶著她從窗口而出,飛身上了屋頂,漆黑的夜色中,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送出了公主府。
“好了,放我下來,我自己回皇宮就好!”纖月在想通了以後,有些釋然。杜從英是不是也知道了什麼,與她一樣,背著別人的不解,默默地維護著那個並不重視他的杜家?
蕭然並未依言將她放下,依舊是一隻手環住她的腰,帶著她如風一般在夜色中飛馳。
“這第一件事太過簡單,所以我便負責把你送回皇宮。你出宮時易了容,現在回去,恐怕會有些麻煩,還不如我直接把你送回房中來得妥當!”
纖月暗歎著蕭然果然是心思細膩!就算她重新又易容回宮女的模樣,隻怕那門口守著的冰劍,也不會輕易地放她進去,到時還真有點麻煩。
不過小半個時辰,他們便就到了皇宮。一輪明亮的圓月高高地升起,蕭然似是有意貪戀這迷蒙清雅的月光,帶著她在華麗輝煌的宮殿之上,慢慢飛過。
這感覺就像是長上了一雙翅膀。
可惜,他與她,是敵非友。
落入房中時,那昏迷的宮女還安靜地躺在床上。纖月客氣地對蕭然說了句多謝,意在讓他離去。
蕭然當然明白她的意思,點了個頭,飛上了屋頂。
纖月又重新易容成天容的模樣以後,才拿出解藥,將宮女弄醒。
那宮女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看自己竟然躺在了天容醫女的床上,嚇得惶恐的從床上爬下來,剛準備跪下認錯,纖月伸手將她扶住說道:“你今天突然在我麵前昏倒,我本以為你是得了什麼病疾,剛才替你診過脈像,不過是地度勞累,我便讓你在此好好地休息了一會兒,你就不必擔心了!”
宮女聽她這麼說,頓時是熱淚盈眶,連連向她道謝,才退了出去。
纖月長長地歎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回到這個地方,就像是上了戰場,讓她備感壓抑和緊張。
獨自靜坐了一會兒,突然聽得外麵冰劍的聲音傳來:“天容姑娘,冰劍有事求見!”
這麼晚了,他想幹什麼?
纖月暗歎自己回來的及時,如果被他發現自己不房中,怕是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清了清嗓子問道:“這麼晚了,你有何事?”
冰劍答道:“冰劍有一樣東西,想要送給姑娘!”
東西?他會送什麼東西?
“進來吧!”
冰劍推門而入,卻是兩手空空。
纖月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問道:“你說有東西要送我,是什麼?”
冰劍並未回答,而是直直地朝她走來,伸出手指,“咚、咚”兩下,點了她的穴道。
纖月頓時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瞪大了雙眼看著冰劍,冰劍躲開了她的目光,抓起她的手臂,呼地飛上了屋頂。
他這是要幹什麼?他想要把他帶到哪裏去?
難道是七王爺猜出了她的身份?要是這樣的話,那可就是完蛋了。
三兩下,冰劍已經帶她出了皇宮。宮外,好似早就停放著一輛馬車。
冰劍將她放進了馬車裏坐好,自己則坐在前麵充當馬夫。這馬車看起來很普通,不像是七王爺府裏的馬車。
今晚本就是月圓之夜,道路在月光的照映下,倒也還是清晰可辯。纖月坐在顛簸的馬車裏,心裏不停地胡亂猜疑,甚至都想到冰劍會不會是愛上了她,將她禁錮起來,連夜帶著她逃到一個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然後……
想到這裏,真是叫做欲哭無淚啊!好好的幹嘛去招惹他呀!這世上哪有吃素的大灰狼呢!
馬車在顛簸搖晃中向前飛馳,一個飄逸的身影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