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呆愣原地,半響都不接話。
韓老夫人揮退左右,冷冷的看著眼前白著一張臉的陳氏。
“母親。”陳氏艱難的開了口,她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這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她並不怪翰郎的坦白,隻是竟在這個她和老太太置氣的節骨眼上。
“母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瞞著柳家,我和之翰的事情怕會影響到柳家的百年聲譽,這才瞞了下來。我也不求您能原諒我,京城的商鋪確實是因為我才沒有的。”陳氏定定的看著老太太,神情更如語調一樣平靜,就算是被掃地出門,她也有她陳家女的尊嚴。
老太太眼角抽了抽。
她就知道,她的兒子從十四歲起跟著他爹混跡商場,遊走各地。十六歲就開始獨擋一麵,經營商鋪,她兒子說京城能有他柳家一席之地,必是能行的。
柳家的香雖比不過京城那製香第一的葉香閣,憑著柳家雄厚的資金與製香技藝也該在京城有一席之地。
可惜了!
翰兒製香技藝也是徽州一絕,自從從京城回來,就再也沒看見過他製過香了。
老太太暗歎道。
“母親,我也不是我為我自己開脫,隻是事已至此,是奸人所害也好,是咎由自取也好,總歸是我自己做了錯事,既然母親已經知曉了,那就任母親處置。”陳氏低下頭來,眼角終於起了點濕意。
老太太麵色陰晴不定,看著眼前不卑不吭的婦人,哪有高門嫡女高高在上傲氣的模樣,這些年也唯一納妾這一事,她這個兒媳才顯些出氣勢來。
“我問你,我現在跟你在提一次納翰兒表妹的事情你答不答應。”
陳氏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這種關頭,老太太還會想到這件事情上。陳氏皺眉沉默了一會,咬牙堅決道,“母親,你怎麼罰我都成,唯這個兒媳實在是無法答應。”
韓老夫人嗤聲,“怎麼著了?怎麼就不行?既然嫁進了柳家,為我們柳家開支散葉那是你的本分。”
“母親,如今有瑞兒,曦兒在,我和之翰也算是兒女雙全。兒媳也還年輕,又不是不能再生了,為何要折騰出些庶子庶女來隔應自己呢?現在我們柳家不是過得挺好的嗎?”陳氏抿了抿嘴,這分家出去的庶弟柳之玄就是韓老夫人的一道永遠都無法觸及的痛。
陳氏這不提還好,這一提就徹底勾起了韓老太太積壓的怒火,我平生被一個上不了台麵的狐媚子欺上臉來,這是賜了誰的光?
“兒媳也不是故意提些舊事來氣母親,隻是母親能對這些兒媳反對的事情深有體會,為什麼要硬塞把表妹扯進來,壞了兩家人的感情呢?”陳氏看著老太太突變的臉色,倒也不怕,聲音輕柔。
老太太皺了皺眉,看著陳氏這副不卑不吭的模樣,耳邊突然想起兒子的話。
陳氏乃是成國公陳顯的孫女。
陳顯啊,
當初這世人誰不知成國公的名號啊,這大江南北都他四處征戰打下的。
她也曾有幸見過這位年過半百,生經百戰的陳將軍,當年隻是混在人群中匆匆的一憋,都看不清這位英雄的模樣,而今,他的嫡孫女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挨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