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聽雪照舊給陳如娘端了碗藥,不同於柳芸曦的苦澀,陳如娘的藥是帶著些甜味。
聽雪伺候著陳如娘小口喝完,碗裏留些藥渣子。
看著夫人越漸紅潤的側顏道,“夫人,您現在是跟個花骨朵似的,一天比一天漂亮起來了。真讓人移不開眼。”
“當真?”陳如娘細瞧了眼銅鏡裏的美人,原先消瘦的尖子臉也增了點肉,看上健康紅潤。
陳如娘滿意的笑了笑,成繪蘭不愧是桐廬醫派的親傳弟子,果然醫術非凡。不說柳芸曦那丫頭的事,就連她吃了成繪蘭開的藥,停滯了三年的月事,竟然在這幾日來了。
月事意味著什麼?
她作為一個內宅女子再清楚不過了。
一想到她還有生兒育女的可能,陳如娘就忍不住的熱血沸騰,心裏更像吃了蜜一樣的甜。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向相公宋玉庭分享這個喜事了。
不,
陳如娘轉念一想。銅鏡裏露出一張似非似笑的俊臉。
那賤人現在生了孩子,就算是坐月子,宋玉庭都連番宿在她的院子裏,那賤人指不定得意成什麼樣。
不成!
原先是沒有和她爭的底氣,現在老天又給了她一絲希望,她怎麼可能就此放棄?
想到孩子,陳如娘的心裏不由的一陣抽痛。
剛才好心情頓時去了大半。
“聽雪,讓嬤嬤準備好馬車去街上逛逛。”話語間都帶著笑意。
“是。”聽雪快步尋來蘇嬤嬤。
蘇嬤嬤正為林姨娘的事憂心不已,猛然聽到夫人的吩咐,心下一緊,小聲的試探著,“聽雪,夫人可有說去哪條街逛?”
“嬤嬤,這倒不曾,不過自從府裏有了小少爺,夫人都忙得沒時間出去,怕是這回是置辦些首飾布匹吧。”聽雪嬌笑著,就連她也在府裏蒙壞了,急不可耐的想出府逛逛。
蘇嬤嬤眼裏看到小丫鬟的喜悅,心裏卻苦成一片。
安慶左右這麼點大的地,平日裏頭,夫人怎麼瞧的上眼,這般想出去,還不是想見小姐?
蘇嬤嬤卻不敢半句多言,自己的兒子還要靠陳如娘的力量去尋呢。
馬車穿過安慶繁華的街道,青瓦白牆,頗有些徽州的意味。
陳如娘抬頭,馬車上的穗子不斷的搖晃。
到了到了,快到了。
陳如娘微微翹起嘴角,臉上的喜悅,毫不遮掩。
車子在安慶最大的首飾鋪福滿堂前停下,陳如娘下了車,微微一抬眼就看到了幾個鎏金的大字。
福滿堂的小夥計站在門前幫著車夫牽馬,掌櫃的瞧著馬車的樣式早已出門迎接。
看著陳如娘笑顏如花的麵龐,美麗異常。
掌櫃的低下頭,並不敢多瞧,說著些恭維的話語。
陳如娘漫不心經的掃了掃掌櫃拿出的紅布包裹的首飾。
梅花鑲金玉簪,瑪瑙綠石墜子……
手藝也算過得去,隻不過……
她可不是單純來看首飾的。
“這暖閣可是準備妥當?“
掌櫃微微一愣神,連聲稱是,引著人上前去。
暖閣先前是冬日裏為夫人小姐們準備的,專門放置些貴重的首飾,久而久之,天氣熱了也稱之為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