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 2)

衡越山位於滁州境內,由東北向西南綿延九百裏,錦繡一百單八峰,主峰神鹿峰,相傳上古時期天降神鹿,石化為峰,懸崖陡壁與山林幽穀、插雲古峰與連綿阡陌,怪石危峰奇異嶙峋,敵樓氣勢磅礴,林木濃蔭蔽日。

太和山上的恒月穀,乃是大旗國武林中正道八大派之一,掌門人淨月真人以太和純陽功和一手先天無極劍威震武林。恒月穀中入世雖然弟子不多,但能夠闖過山門三關,被允許行走天下者,均都是武藝高強,技藝精湛之輩。所以在大旗國滁州境內,恒月穀說的上是威名赫赫,執正道武林執牛耳。

這一曰,盛夏的黃昏時分,夕陽西下,炎炎烈曰變成了桔紅的圓盤垂懸於西邊天空,漫天晚霞,將恒山映照得瑰麗而柔和。

一場大雨剛剛下過,山路泥濘。太和山下,三個道裝打扮的青年道士正沿著蜿蜒山路徐徐向上,衣袂飄飄,神情祥和,自有一股道家的飄逸之氣。

頭前兩名為首的道士中,一名年長的道士,年約二十八九歲,紫色麵膛,高鼻梁,方口寬額,頭戴紫陽巾,身穿青布道袍,腳蹬踏雲履,寬袍博帶,器宇軒昂。另一名青年道士二十歲許,腳蹬一雙藏藍色翹頭厚布鞋,身穿藏藍色青衫道袍,麵目憨厚,粗眉大眼,性直木訥,雙眼之間精光閃動,麵上隱隱有紫氣浮現,竟是內力根基頗為精湛的樣子。

走在最後的一名的少年道士,約十六七歲,相貌生的俊美異常,身形高挑青絲如墨,雙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手中握著一隻碧玉釵花,神形矯捷靈動,飛揚跳脫,細細觀看,肉嘟嘟的耳垂上竟有兩個耳洞,原來竟是女扮男裝易釵而飾。

“大師兄,五師兄,你們走慢點,快的我都跟不上了,再說爹爹要閉關參悟大陰陽兩儀破天劍法,我們回去晚點他不會知道的,嘻嘻!”道裝少女停下身形,跺著腳嬌嗔道。

“小師妹,這次你偷偷跟著我跟五師弟下山,若非五師弟機警過人,發現你偷偷跟著,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小師妹,穀中的的規矩你是知道的,穀中弟子若闖不過門前三關是不允許下山行走的,你私自下山,違背門規,被師傅知道了,師傅一定會罰你去祖師堂麵壁思過。”年長的道士停下身形,沉聲說道。

“私自下山?爹爹和媽媽要閉關修煉大陰陽兩儀破天劍法,門中各位掌峰師叔伯也都為今年中秋廖師叔祖的九十大壽做籌備。這次回山,我們晚上悄悄地回去,別讓別人看到,我偷偷下山的事情,你和五師兄不說,門中弟子是不會知道的,你說是不是,五師兄?”小師妹忽然衝著容貌平常的年輕道士輕輕哀求道。

年輕道士看了一眼少女,看著少女秀麗的瓜子臉蛋,黑白分明的明眸中滿是期待,用手摸了摸鼻子,頗為無奈的衝年長道士緩緩說道:“大師兄,小師妹從小長在門中,受門規約束,從未下山,對穀外好奇偷偷下山也是情有可原。況且這次下山雖頗有微瀾,但總算是有驚無險,平安度過,安全回山,這一次的事情就當是給小師妹一個教訓,武藝未成,江湖經驗淺薄,妄自下山是很危險的。”俄而他又轉身對少女沉聲道,“小師妹,這一次你私自下山,還自作聰明女扮男裝,路上又不知收斂,不知情由,妄自插手武林恩怨,若非大師兄江湖經驗豐富,為兄又有幾分淺薄武功,差一點釀成殺身大禍。這一次的事就算了。如果你不好好修煉武功,還這麼肆意妄為,自以為是,不說大師兄不同意,為兄這一關你也是過不了的,知不知道?”少女意見五師兄沉下臉來,低下頭,喏喏說道:“五師兄,我知道錯了,再也不胡作非為了。”好像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少女不自禁的顫栗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抬起頭,衝著青年勉強一笑。“這一次若非五師弟機智無雙,武藝高強,為兄差一點命喪“蟄嶺三凶”之手,“蟄嶺三凶”不愧為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巨寇,心狠手辣,詭計多端,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怪不得能在江湖上闖下如此凶名。倒是誰也沒有想到“蟄嶺三凶”中的老三“玄鐵蜈蚣”竟是一個形若侏儒的童子,為兄大意之下,險些命喪其手。”中年道士至今想起當日之凶險也不禁大呼僥幸,若非自己這位平時貌不驚人的五師弟大發神威,力挽狂瀾,憑著手中一把的青鋒劍,以一己之力將“蟄嶺三凶”盡數誅除,搜出解藥,自己和小師妹怕是早已命喪黃泉了吧。“五師弟,沒想到你修煉的竟是本門失傳多年的絕學“紫意長青功”,依為兄看,你的“紫意長青功”怕是練到第五重了吧,“紫意長青功”不愧為本門的五大鎮派絕學之一,可惜自創派祖師清平真人之後,竟無一人能夠練成,不想五師弟竟是天縱奇材,竟然能夠如此神功,隻是第五重就將江湖之上令人聞名喪膽的蟄嶺三凶一一打殺,實在是令為兄由衷佩服。五師弟既能練成“紫意長青功”,此乃本門之福,以師弟區區弱冠之嶺,就能將江湖中二流頂尖高手的“蟄嶺三凶”打敗,師弟的實力可媲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了,他日師弟武功大成,說不定能重現三百年前創派祖師清平真人的風采,成為大旗國的武道大宗師。而我恒月穀也將會成為大旗國的第三大“武林聖地”,武林正道也可壓服魔教。”大師兄一臉興奮的衝著青年說道,一旁的道裝少女也連連點頭,一副深表讚成的樣子。“大師兄謬讚了,小弟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知道的,能夠練成“紫意長青功”小弟也是僥天之幸,何談他日大成。況且小弟資質魯鈍,不然本門基礎的十三套劍法到如今也不會練不全,能夠將“蟄嶺三凶”殺死,全是他們未料到小弟的“紫意長青功”練到第五重後,能夠擅解百毒,出其不意之下,才被小弟趁機得手。”青年道士一臉淡然,轉過話題,一副不想再討論此事的樣子“時候不早了,再不走掌燈前可到不了山門了,小師妹,你休息夠了吧,”又轉身對紫臉道士說,“大師兄,我們啟程吧?”。說完竟不顧的兩人反應,兀自施展輕功,先行一步,隻見他輕輕一抬腳,上身不動,身形一晃,下一刻竟出現在丈許遠處,好似施展傳說中的“縮地成寸”一般。眨眼間,邁出七八步,已到了七八丈遠外。“好吧,我們先上山見過諸位師叔伯複命,師妹,你跟在後麵快快趕上來,我跟你五師兄先行一步了……”最後一個字傳出,紫臉道士已到了三十多丈遠了。“是”俏麗少女遠遠地遙聲應著,將碧玉釵花放入懷中,嬌軀閃動,上山頂奔去。譚青一臉疲憊的回到自己在恒月穀中獨居的小院,近一個月的長途跋涉,饒是他精神可比常人倍許,內力頗有根基,加上修煉的“紫意長青功”神妙非常,也覺得身心俱疲,四肢酸痛。門前的盆架上早已打滿了清水,譚青用盆中的清水使勁的搓洗了布滿灰塵的臉龐。看著盆中清水裏倒影著自己那普通且略顯稚嫩的麵容,一時竟有些呆住了。譚青中等身材,長得頗為健壯,相貌平凡,普普通通,其貌不揚,屬於那種扔到人堆裏就認不出的人,唯一引人注意的地方可能是他的一雙眼睛,唯有一雙眼睛,晶瑩清澈,極有神采,使這張平凡的麵孔變得極不平凡,一舉一動,顯得從容沉靜,極有魅力。躺在屋中陳舊的木床上,聽著屋外山間的蛙聲蟲鳴,合上雙眸,譚青靜靜地思慮著,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害怕而又有些期許一覺醒來,自己會回到自己原先的生活軌道上去,繼續為供房供車而每日奔波,每日裏為衣食住行柴米油鹽勞碌不停。其實,譚青不是這個世界裏的人,或者說譚青的靈魂不屬於這裏,譚青現在的靈魂來自現代都市,本名叫做譚明。譚青或者說譚明本是生存於2009年之人,這一點,他記得清清楚楚,雖然他現在總有莊周夢蝶之感,真耶夢耶,常猜想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夢,還是他本是這個世界之人,隻是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他生存於2009年,這本是簡單不過的問題,卻著實讓人迷惑,實因此事太過匪夷所思,做夢也難以想像。想到2009年,他的思緒漸漸飄揚,向天際飛去,2009年,真是難忘的時刻呀,那是他失意頹廢的一年,也是斷腸的一年。那時,他二十九歲,生活,事業,愛情,家庭全都是一片亂麻。那一年,經濟動蕩,他失業了,沒有經濟來源,原來堪堪能夠麵前維持的家庭也宣告破裂,唯一的女兒也歸了妻子撫養。他孜然一身,窮困落魄,心灰意冷之下,拜在閣皂山道派掌教之下,學習道家符籙之術。雖然不太相信世上有神仙一流,現實生活的失敗,也隻有在虛幻的信仰裏撫平內心的傷痛,姑且試試罷了。沒有物欲的追求和現實生活的逼迫,譚明對一切也就淡漠起來,心境反而符合修道,再有明師指點,修為突飛猛進,短短四年間,竟已經超越師父,練氣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