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坐在床榻上的譚青,此時正在運功突破瓶頸,他的半邊臉孔脹得血紅,半邊臉頰卻發鐵青,隨著手中指訣法印的不斷變幻,臉上忽青忽紅,臉上青時身子微顫,如墮寒冰;臉上紅時額頭上汗如雨下。
臉色忽青忽紅變幻了足足有一刻鍾,譚青頭頂上的一團霧氣猛地一收,竟如倦鳥歸巢一般全部投入頭頂心的泥丸宮之內,他的臉色不再忽青忽紅,反而顯得紫氣隱隱,過了一會兒,麵上紫氣隱去,恢複瑩白如玉之色,此時譚青的臉上竟給人一種寶相莊嚴之感。
隨著麵色恢複正常,他手上的指訣變幻速度也慢了下來,到最後,手指掐子午訣定在丹田之前不動了。
半個時辰之後,收功完畢的譚青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精光一閃,在漆黑的夜幕中竟似閃過兩道白光,似虛室生白一般。他此時隻覺全身精神力氣無不指揮如意,欲發即發,欲收即收,一切全憑心意所之,周身百骸,當真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這次衝關當真驚險之極,差一點就功虧一簣。所幸譚青性情堅韌,在試過用普通方式運用內力無法衝關之後,最後靈機一動,竟將“紫雷真元勁”運力法門用到了運用內力上,使之螺旋如錐。最後憑借著這種錐形螺旋內勁才可勉強通關。
但是即使現在衝關成功,他在七日之內也不可妄動內力,也不能修煉內功,隻能施展肉身之力。因為衝關時全力運轉地螺旋內力破壞性極大,將他體內的筋脈衝的亂七八糟。他必須要用七日時間才能將體內傷損的筋脈修複好,如此才可繼續修煉內功。如果妄動內力,他體內的情形隻會更加糟糕。
“紫雷真元勁”畢竟本是修煉“紫雷玄罡神掌”獨有的運勁法門,運柔成剛,剛柔並濟,練之有洗筋伐髓,壯脈煉體之奇效,勁如螺旋,剛猛淩厲。譚青的筋脈雖然因修煉“紫氣長青訣”和“紫雷玄罡神掌”的緣故,較之一般武林中人強壯一些。但是,也不能突然承受錐形螺旋內勁全力運轉的全部傷害。
將“紫氣長青訣”練至第七層境界之後,譚青體內的內力終於達到剛柔並濟,陰陽轉化的地步。此時的他依舊盤坐在床榻上吐納調息,緩緩修複受傷的筋脈。
翌日,惠風和暢,碧空如海。
譚青今天要去宗門大殿拜謁師傅淨月真人,所以早早吃罷早飯,換上一件幹淨的青色道裝,向衡越山主峰上的宗門大殿行去。
走在衡越山主峰神鹿峰的路上,但見山勢險峻,樹木清幽,鳥鳴嚶嚶,流水淙淙,十幾座粉牆大屋依著山坡或高或低的構築,將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圍繞其中。
遠遠看見譚青緩步走近,小師妹葛靈兒飛奔著過去,幾個閃落來到近前,嬌媚的臉上紅撲撲的,叫道:“五師兄,你怎麼現在才來,爹爹和媽媽已經等了一陣了。”一麵笑,一麵引著向上麵的大殿行去。
“如此倒是為兄的不是了,累師父師娘久侯了”,譚青淡淡地說道,跟著葛靈兒快速走去。
不一刻就來在大殿之外,一個青衫中年道士從大殿之中踱了出來,輕袍緩帶,右手搖著一把玉柄拂塵,神情甚是瀟灑,身後同樣跟著一位麵容秀麗的中年道姑,正是恒月穀掌門淨月真人和其夫人淨憐真人。
淨月真人雖作道士打扮,卻並非真正出家修行的道士,甚至整個恒月穀也非道家門派,隻不過為紀念創派真人清平真人,後輩門人弟子大多做道人打扮。也有些弟子門人做俗家裝扮,就如譚青的三師兄簡遠堂一般。
師娘葛夫人淨憐真人簡玲秋和師父本是同門師兄妹,劍術之精,不在師父之下,譚青一見二人,連忙上前叩頭,說道:“弟子譚青叩見師傅師娘,弟子來遲,累師父師娘久侯了。”
葛夫人笑吟吟的道:“很好!起來,起來。”又一轉身向淨月真人笑道:“師兄,不想你我二人一直以為遠堂武功在門下弟子中武功最強,不想青兒竟是位深藏不露的大高手!”淨月真人笑道:“你常說兵貴精不貴多,你瞧這一個怎麼樣?”
嶽夫人笑道:“青兒沉穩機敏,武功高強,堪為強助,依師妹看來,武功竟已不在我之下,實在是本門之福。”
“如此說來,剿除魔教之行是事在必行了,即使你我二人萬一有失,門內有青兒這樣一位大高手,也可保我恒月穀百年門楣不倒了”,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淨月真人向葛夫人輕聲道,然後一轉話題,對譚青說,“隨我進殿,我和你師娘有話對你說,靈兒就不必進來了!”,說完一轉頭,向大殿走去。
一旁的葛靈兒一聽,自己要回避,頓時一撅嘴拉著道姑的手臂猛搖,滿臉哀求,一副要進去旁聽的意思。中年道姑把俏臉一沉,搖了搖頭,又轉頭衝譚青點了點頭,緊隨淨月真人走去。
恒月穀的宗門大殿,樓高有三層,在峰頂建築群裏鶴立雞群,極為的巍峨雄偉,向來都是恒月穀議事的場所。此時在大殿裏麵,就隻有三個人,除了掌門人淨月真人和其夫人淨憐真人之外,還有一位須發皆白的青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