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坐定,青柳手裏拿著厚厚一打拜帖走了進來:“小姐,這麼多,可怎麼辦呢?”一邊埋怨著:“這還讓不讓人消停了?”
木含清接過拜帖細細看了,也不禁一聲長歎。剛剛因為陛下的尷尬和自己那首抄襲之作,令宮裏諸位貴人消停下來,免了自己的猴戲,這些王公大臣的夫人女兒們又開始了,很多還是北安王的舊識,硬生生駁了回去肯定是不行,可是,可是自己還要不要活啊?
傳說諸宮妃沒有她的豔麗無雙,皇帝陛下也為之色動神搖,究竟是什麼樣子的美人?上河城裏議論紛紛,各王公大臣的內眷無不好奇萬分,更不用說被稱作“安瀾第一才女”的左相國千金鄭點點和“上河城第一美女”的定國將軍次女、麗妃之妹孫夢蘭了。
二女素來八字不合,見麵不是嘲諷就是鬥嘴,所以當兩乘華麗的軟轎停在北安王府門口,兩人幾乎同時走出來,眼光一碰,登時齊齊從鼻子裏“哼”出來。
北安王府家人一聲“請”,兩人互不不讓,爭搶著跟在丫頭的身後進了千色園。
木含清已從容娘嘴裏了解到二女的情形,苦笑一聲,居然要同時應付這一對冤家,真是命苦。
三人相見,施禮罷,木含清笑著請兩尊已經石化的上河城名媛閨秀圈裏的風雲人物上座,看茶。
醒過神來的兩人對視一眼,平生第一次有了共同的默契:名不虛傳。
“孫姐姐自麗妃娘娘入宮便冠‘上河城第一美女’之名,人言高處不勝寒,這些年未免太過寂寞,今日一見趙小姐這般絕色,妹妹深為孫姐姐慶幸,從此不必獨木難支,晴空朗月相伴,星辰亦可同輝了”,哼,就你這小樣,也敢誇京城第一?看見沒,第一來了,人家是晴空郎月你也就不過是旁邊那顆小星星,借光。
鄭點點不愧才女,一番話明誇暗諷,第一美女的臉登時難看起來。
撇開和鄭點點的素日恩怨不說,被詡上河城第一的相貌,第一次一碰麵就遜了不止一籌,心裏本就不是滋味;哪還禁得起這樣的冷嘲熱諷?
狠狠看了鄭點點的一眼,臉上笑的甜美:“哎吆,鄭姐姐今日這麼客氣,小妹不過一張皮囊,被不識貨的閑人謬讚兩句,還是姐姐才名遠播,豔冠群芳,聽說前幾日趙家姐姐一首慰病之作深明佛理震動皇城,小妹今日還想好好向兩位姐姐求教呢。”且,你以為自己還真是才女?人家一首慰病的詩就深明佛理意味深長,你那些花花草草的俗豔詩句,能和人家比嗎?有本事,現在比比!
兩個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竟是根本沒把眼前的主人放在眼裏。
木含清低著頭喝茶,戰火紛飛,是你們倆的事,別燒到我身上就好。
可這兩個哪是那麼省油的燈,會讓她獨善其身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