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黑醫院的,你那個時候也看到我了?”我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我問著薛子豪。
我在黑醫院找了薛子豪很久,可是我始終都沒有見到過他。我隻是在那個後來不見蹤影的男孩子口中聽到了有關薛子豪的事情。隻不過,那一點有關的事情,實在是少的可憐。
薛子豪頓住了,不說話。
過了一會,他看著我,靜靜地說了幾句,“我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麵了。姬瑩,我不是以前的薛子豪了。黑醫院是私立的,我被這家黑醫院的董事長,也就是這家黑醫院的院長收留了我,這幾年,我多多少少也是學了一些本領,在那些人的眼中,我就是和個混日子的一樣,不過,該學的,我是一點沒落下。”
過了會,他再正視我所說的話,“其實……給你做手術的醫生裏,就有我。”
我倒吸了一口氣,所以……薛子豪後來也成了和我之前嘴中的那些黑心肝的人之一?
我搖了搖頭,有些震驚的看著他。但是隨後我就又心裏好受了不少。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說薛子豪,畢竟,我不是也是和他一樣的人麼?我不過隻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我輕笑了一聲,覺得命運有些事情確實很捉弄人。我曾想,薛子豪離開孤兒院後會過怎樣的生活,可是現在的薛子豪站在我麵前,我就知道,這幾年,他的生活過的是一丁點都不差的。隻不過,那種物質生活確實是優渥了,但是似乎,精神上,就有些讓人難以苟同了。
“你?”我反問著,我沒有想到,薛子豪竟然有了這麼大的轉變。不過,也幸好薛子豪是手術的醫生之一,要不然,怕是我這會隻能是做垂死掙紮,我最後的結果,肯定是逃不出去的。
薛子豪點了點頭,他看著我,他是越發的好看,看起來陽光明媚,但是這會子明媚之中又有幾分的陰暗。就是這麼的矛盾,矛盾之中又有讓人吸引的地方。
“對。我的養父姓周。我現在叫周盎然。”他靜靜地說著,他鬆了一口氣,看著我,“不過,名字不重要,名字不過隻是一個代號罷了。從前的我有名字,可是我卻是孤兒,現在的我有名字,其實也不過隻是一個孤兒。”
這句話讓我浮想聯翩。看來,我記憶中的薛子豪,現在的周盎然,怕是和這個黑醫院的周院長關係並不是很好。
周盎然,薛子豪。薛子豪,周盎然。
這兩個名字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隻是單純的兩個代號麼?
我想,不管是什麼,對我來說,站在我麵前的這個人,現在,他隻是薛子豪而已。不管他以後是不是隻能是周盎然,我知道,他現在隻是薛子豪。
“我在手術名單裏看到了你的名字。我想,我該來看看的。”他看著我,之後就拉著我走向了一條較為偏僻的小路。
這條小路雜草叢生,很是陰暗,在這個夜間的時候,顯得更加的陰森恐怖。
我聽到草叢中有其他的一些聲響,我不知道是什麼,可能是昆蟲穿梭草叢穿插的接觸聲響,也可能是草叢之中有一種軟體的爬行動物。
我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隻知道一昧的跟著周盎然走。他身上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的確是有當醫生的樣子。我在想著他穿著白大褂到底是什麼樣子,我似乎和他這幾年所經曆的青春越來越遠。
我和他,就是遙不可及的兩個人。似乎,我好像就是那個在地獄裏沉淪的人,而他,已經在地獄的漩渦之中涅槃重生。
我和他的相遇,我不知道意味著什麼,可能隻是我這個生命當中的一個相交點,又或者,是會有更多的接觸。
“姬瑩,好好的生活下去。總有一天,我們要以一種更為光明正大,要以更強大的自己去麵對那些真正的惡人。”他語重心長的對我說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我應了一聲,之後跟著他走了好長好長好長的一段路。
等過了很久很久,他才停下來,那個時候,我的腿都軟了,天已經蒙蒙亮了,我現在力氣根本就是少的可憐。
要不是這一路都是周盎然拉著我走,怕是我走到路一半的時候,就已經精疲力盡。周盎然的後背有些汗,浸濕了他的襯衫。我覺得他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周盎然是薛子豪,還是那個能夠讓孫老師忌憚的人,小小年紀就知道為我打抱不平。現在的周盎然,他的身上散發著某種雄性氣息,那是一種荷爾蒙的散發,感覺好像的確成長給他造成了一些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