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盎然的行為和他本身所想的東西,應該是南轅北轍。
“你也知道,孤兒院以前失蹤的人,應該多半就是和你們醫院有關係的。所以,我隻是想問問而已,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你。隻是,她是我朋友,我就是想知道,她的失蹤,和你們孤兒院有沒有關係。”我皺著眉,不想和周盎然再多做爭吵。
“有關係又怎麼樣,沒有關係又能怎麼樣?”周盎然反問了我一句。
我瞬間啞口無言。對,對於周盎然來說,有關係和沒有關係都是一樣的。如果人死了,人不在了,而且,是和黑醫院有關的話,那我又能夠怎麼樣呢?
“我隻是想知道而已。並不能怎麼樣。”我深吸了一口氣,不想和周盎然作無謂的爭吵。
大概是因為周盎然聽到我現在語氣並不是很好,所以他也就停下來了,他正在反思自己的話,他沉沉的呼了一口氣,和我道了歉。
我隻是靜靜地吃著飯菜,然後說了一句,“沒關係,你也不用道歉,是我沒有照顧到你的情緒。”
周盎然聽到我的話之後,就靜靜地看著我。
我回家並不是為了想和周盎然吵架,大概這個家對我來說就是溫馨的,所以我才願意回家。其實,讓周盎然去查並不是我想知道陶樂樂還活著又或者是死了的唯一方法,隻不過,我覺得如果讓周盎然去查的話,似乎更加的方便快捷點。
陶樂樂在剛來到我們孤兒院的時候,肯定是沒有滿十四周歲的,隻要我找到她原本是什麼孤兒院的,我再稍微的查下就好了。隻要我有證據可以說明那個時候陶樂樂根本就沒有滿十四周歲,那一切就都好辦了。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陶樂樂是從哪個孤兒院來的。
也許,這件事情,連蔣雨都不知道。當時有關於陶樂樂的來處,蔣雨也隻是聽陳老師順口不恥的說了幾句,這幾句話當中,誰知道到底有沒有說陶樂樂是從哪個孤兒院裏來的。
可能,這件事情現在整個孤兒院裏也就隻有陳老師和孫老師知道。估計,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孤兒院早早的就大換血了一次呢。
而且,就算我真的拿到了證據,孫老師強奸少女,那孫老師又能夠判多少年的牢呢?孫老師的所作所為,其罪當誅,我一定要找到盡可能多的證據來證明孫老師和陳老師做的那些黑暗的事情。
“姬瑩……一切都過去了。你難道不願意去麵對新的生活麼?你難道一定要對過去的事情牢牢抓住不放麼?”周盎然問我,他的手指緊緊的蜷縮。
我能夠看得出來,他現在是緊張著的。
可是,我當然是願意去麵對新的生活啊,隻不過,不是我對過去的事情正牢牢抓緊不放,而是過去的事情,正對我牢牢地抓住不放。我根本就沒有辦法選擇。
“我知道黑醫院也算是對你有養育之恩了,就連我,現在靠你生活的我,歸根結底,也是要感謝黑醫院。我隻是單純的問問,我有分寸的,我不會因為我,而讓你麵臨忠義難全的事情。”我深吸了一口氣,和他進一步說話。
我根本也沒有什麼資格去評判孤兒院和黑醫院的不好,因為有一部分的人心裏黑暗,所以才有了孤兒院和黑醫院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就不相信,那個黑醫院裏麵的人,能有多少人是不知道這家黑醫院是黑醫院的!到底,都是人家做出來的選擇,有的人,願意放棄自己孩子來到黑醫院,換取自己的利益;有的人,願意放棄自己最初的理念,在黑醫院,拿著高薪,做著也算救死扶傷的事情。隻不過,這種救死扶傷,是雙麵的,是雙刃劍,有人活,就有人死。
“姬瑩……”周盎然叫著我,忽而,他開始對我說,“其實黑醫院是黑醫院不假,可是,我們也有在正常的救人。都是在研究,隻不過走的道路並不一樣罷了。醫學生還會拿小白鼠和兔子做實驗,隻不過我們是拿人而已。因為我們是人,所以,有些事情才會顯得格格不入。”
我沉默不語,這個時候的周盎然,在我麵前所說的話,我並沒有感到哪裏不妥。我也不會站在道德製高點去指責他,因為我們,本就是被道德製高點所遺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