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八年前,那個時候陶樂樂還在,許可還在,很多人都還在的時候,我們一群人在教工食堂吃飯,一個個的弄得跟爭寵一樣,不過隻是和孫老師吃一頓飯,卻一個個的算計的那麼清楚。
現在想想,當年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犧牲品?不是這醜惡人性的犧牲品?
我搖著頭,心裏有些不痛快。
“怎麼了周老師?”陳老師看我莫名其妙的搖著頭,瞬間就開始關心我起來。
我皺著眉,隻是用筷子夾起那一塊肉說著,“肉太肥。”
陳老師的嘴角微微抽搐起來,她簡直是對我無話可說。
“周老師看起來真是一個挑剔的人。”孫老師在一旁打量著我,那眼神看起來很奇怪,看著就跟看盤中肉一樣的。
我很嫌惡,我皺著眉轉過身子去,看著周盎然,“主要是家裏人慣的。”
我一提‘家裏人’,孫老師的神情就暗淡了些許。大概是因為,黑醫院是他惹不起的吧。
全程,從我坐在位置上吃飯的時候開始,我就從來沒有看過蔣雨一眼。我知道,陳老師這會正盯我盯得緊呢。
對陳老師,我當然是心知肚明的,以前我有多看不慣她,現在我心裏就多生了多少的小心思。
“對了,孫院長,你們不是喝酒嘛。那倒是倒酒啊。我哥哥可不能喝酒了。這吃完飯,他可就要走呢,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孫院長你和陳老師就隨意好了。”我反客為主,這話說的就跟我才是這孤兒院裏的主人一樣。
孫老師應著,“對對對,喝酒,喝酒。”
他附和著,最後給蔣雨使了一個眼色,蔣雨還算是聽話的給他倒了一些酒起來。
陳老師喝酒也算是凶,甚至我一度懷疑,她喝那麼多的酒,究竟是不是為了方便酒後亂性!
當然,這隻是開玩笑了。
“對了,孫院長,你這的工作人員都是帶著口罩的麼?”我像是隨口的提了一句,我看著孫老師,雖然我是知道蔣雨臉上有傷疤的,可是這個時候,我隻是做出了尋常人該問的問題。
孫老師輕笑了一聲,有一絲的諷刺,“她臉上不幹淨,我看她可憐,就收留她在孤兒院裏工作了。”
我若有所思的‘噢’了一聲,隨後我諷刺著,“看不出來啊,孫老師竟然還是這麼一個有愛心的人。”
這孤兒院裏,別的我不敢說,就說孫老師和陳老師,這哪一個人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孫老師在我麵前裝有愛心,不知道是現在不怎麼懷疑我就是姬瑩的原因。
“孫院長,看來,這個工作人員肯定有別的過人之處啊。要不然,這酒桌上倒酒的事情,你怎麼就叫了她來。我記得,孤兒院裏別的工作人員可是多的不行。”我看了一眼蔣雨,見她神色沒有一丁點的慌亂。
蔣雨此刻的神情,倒是有一種死氣沉沉盡是死灰的感覺。沒有一丁點的生機。
孫老師遲疑著,‘額’了半晌,最後陳老師就出麵說話了。
“那有什麼過人之處。那是什麼都做不好,所以才被叫到這裏來了。我想著,這不管怎麼著,酒還是能倒倒的吧。”陳老師很是尖酸刻薄的說著。
我知道陳老師看我不爽,不管是現在的我,還是以前叫姬瑩的我。我也知道陳老師看蔣雨不爽,大概其中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隻不過是因為,蔣雨是跟在我身邊的人吧。
陳老師說話真是尖酸刻薄,不過,讓我有些心痛的是,我覺得蔣雨一定是遭受了太多不可說的事情。或者,不是不可說,隻是難以言喻罷了。
換做以前的蔣雨,大概眼裏麵會有些害怕又或者是憤怒的情緒吧。可是現在,蔣雨竟然一丁點這樣的情緒都沒有了。
那樣的死氣沉沉,讓我的心很沉重。
隱約,我覺得我根本就不能夠把她從陰暗的地獄裏麵給帶出來了。
“真是沒想到,陳老師說話還真是夠狠的。怪不得終身大事到現在都還沒解決。”我冷冷的說著,有些懊惱。
周盎然咳了咳,他給我夾菜,“雖說你情場得意,但是你也不能這麼得意吧。陳老師年輕的時候,沒準底子也不差的,她們為了孤兒院的事業,才耽誤了一輩子的婚姻大事。”
周盎然說著說著,大概是說出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起來。如此昧著良心,我很是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