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鄉隨客棧,隻見街的對麵一群墨衣人將一名白衣男子圍在中間,各個麵帶怒色,與那白衣男子爭論不休。
“你見死不救,枉為醫者。”為首的墨衣男子怒喝道。
“莫說是你青城派的掌門,就是武林盟主在此,我也不醫。”白衣男子不卑不亢,言語甚冷。
“他的言語讓我想起一人。”絕無情輕歎一聲道。
我望了一眼那白衣男子,沉默不語,
絕無情所言不差,這白衣男子的語氣確是像極了洛風。
“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隻見那墨衣男子將身後所背長劍抽出,橫於白衣男子項上,“是死是活在你一念之間。”
那白衣男子雙唇緊抿,冷冷望著頸間長劍,不發一言。
眼見他雪白的脖頸被那鋒利的劍刃劃出一道血痕,他仍是冷眼相望。
“青城派未免有些欺人太甚。”心中湧起一絲薄怒,未待絕無情出言,手中一枚梨花烙已擲出。
隻聽“當啷”一聲,那長劍已被打落在地。
“究竟是何人暗算於我?”那墨衣人按著自己右腕,腕間已血流如注。
“以多欺少,確是名門正派之舉。”我冷喝一聲,縱身躍至那人身前。
“你可知我等身份,竟敢在此公然挑釁?”那人腕間流血不止,言語卻毫不示弱。
“這次僅是教訓,下次便是你的狗命。”我冷冷望著他道。
“狂妄之徒,給我上。”語畢,他身側的諸人已將我團團圍住。
劍風頓起,數十朵劍花瞬時向我襲來。
一道銀光自眼前閃過,疾如流星,眾人登時被逼退數步。
右腕一翻,手中濯日於半空舞出數道光影,此乃禦雪劍法的第一式“眾星捧月”。
劍氣如虹,疾疾飛向眾人,青城派諸弟子紛紛舉劍相迎,劍氣劃過之處,幾名弟子已不敵倒地。
未待對方喘息,我乘勢再揮出一招“如日中天”,劍氣之巨,猶若颶風。
數聲慘叫之後,便是屍橫當場。
“你,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墨衣男子早已不顧受傷的右腕,勉強提了劍一步步向後退去。
“絕心宮,冷絕心。”我揚唇淡笑,“回去告訴你的掌門黃天一,讓他留好他的賤命等我去取。”
聞言,墨衣男子跌跌撞撞落荒而逃。
“黃天一?莫非就是三年前與慕流雲狼狽為奸,陷你於困境之人?”絕無情近前來道。
“不錯,我與他們的舊賬應當清算清算了。”眸中的殺意一閃即逝。
三年前,曾百般陷我於眾矢之的的舊賬,是到了清算的時候。
驀然,身側遞來一方素白的絹帕,是那白衣男子。
我一怔:“這是何意?”
“如此一把好劍,怎能被這肮髒的血汙了?”
聞言,我緊緊盯著這白衣男子,將他仔細打量一番。
素白的棉布長衫,一塊青色的方巾,將發遮得嚴嚴實實,皮膚是病態的白皙,五官清秀,眉宇間流露一絲淡然,一雙熠熠生輝的星眸與五官極為不稱。
我不由雙眉微蹙,自他手中接過那方素帕,道:“你是郎中?”
“不錯。”
“醫者父母心,你緣何不替那青城派的掌門診病?”
“兩種人的病我不醫,一種是皇親貴戚,一種便是武林中人。”
“莫非你與他們有仇?”我不解道。
“不共戴天。”他眸中劃過一絲傷痛。
我更覺好奇,追問道:“是何深仇竟讓你摒棄醫德?”
他雙拳緊握,沉默不語。
我輕歎一聲,將那沾染了血漬的素帕揚揚道:“這帕子待我日後還你塊新的。”
他正待出言,隻聞得不遠處一聲嬌喝:“風大哥!”
我心頭一震,順著那聲音望去。
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子,自不遠處一路小跑而來,一身湖色的衣裙,頭梳元寶髻,膚潔如玉,五官甜美,尤其一雙靈動的大眼,格外招人。
“風大哥,你沒事吧?”那女子上前扶住白衣男子,急急道。
“無妨。”白衣男子淡淡道,不著痕跡的與那女子拉開了距離。
“是不是他們?”那女子麵露慍色,玉指直指我與絕無情。
“不得無理。”白衣男子麵色一冷,拱手對我道,“舍妹自小嬌生慣養,還望二位莫怪。”
那女子聞言,一雙美眸似要噴出火來,卻又不好發作,隻得緊抿了紅唇,立在一旁沉默不語。
“無妨。”我淡然一笑,繼而對絕無情道,“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趕路罷。”
絕無情點點頭:“好。”
我二人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一道男音:“在下追風,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必報。”
追風?
我與絕無情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