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遂將玄詩韻之意告知與他。
“真是可惡,她這分明就是想借風落之手置你於死地。”雲承月恨恨道,“早知如此,當初我還不若早些將她一劍殺了,留下了諸多後患。”
“殺她?”我輕輕搖搖頭道,“堪比登天還難,人不可貌相啊。此事先暫且不論,你先將你手中操練的人馬全數召集,今夜便悄悄遣返雲城。”
“若是他們走了,隨城破城便是遲早之事。”
我微微頷首道:“我心中早已有數,我認為值得一賭。”
我下的賭注尚未分出勝負,如今我對這賭注的期望又增一分。
但願天隨人願。
入夜,天幕如漆,月光淡淡。
果真如雲載天所言,雖已是初春,但這隨城卻是風沙最大之時。
站在這城門之上,風沙撲麵,割得人臉生疼。
一件外袍輕輕披於我身上,回首,竟是雲承月。
“為何不叫我一起?”雲承月低聲道。
“不過是看看敵情罷了。”
隨城,乃是兩麵環山,一麵環水,與風落僅一江之隔,而此時,落玄晨的兵馬已駐紮在河對岸。
夜幕之下,篝火點點,不時傳來戰馬嘶鳴之聲。
“我雲月與風落僅一江之隔,江雖有數十丈寬,但此時並非汛期,倘若搭船強行渡江,亦是易如反掌。”雲承月緩緩道,“而據我近日探查,落玄晨並為有船隻,而且也未伐木造船,此事我一直不明,究竟他是戰還是不戰?”
我心中“咯噔”一聲,最擔心的事果然變成了事實。
我不由苦笑道:“莫非你忘了風落以什麼聞名天下?”
雲承月一驚:“你的意思是,此番風落前來的乃是修真士?”
我重重點點頭,倘若不是修真士,又怎會不造船渡江?渡江這等小事對於修真士而言,簡直易如反掌。更何況此時並非汛期,莫說是修真之人,即便是輕功絕頂之人,渡江也並非難事。
隻是不知這落玄晨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既有修真士相助,為何卻不趁夜來襲?
據我看來,夜間風沙猛烈,城內防守必然鬆懈,最適宜偷襲,不知落玄晨為何按兵不動。
“這隨城的太守你可見過?”我問道。
“見過,此人乃是蘭博雲一黨,所以我未曾與他正麵交鋒過。”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來隨城不見他以禮相待,原來竟是蘭博雲的黨羽。
“想必他亦是隻守不攻。”我冷笑道。
“不錯,據我前部所言,如今都大兵壓境,這庸官還在花天酒地,幾次進言,均遭他一頓嘲諷,如今鎮守隨城的兵士已是怨聲載道。”
想必,落玄晨已允諾了蘭博雲,否則此人怎會知自己生死於不顧?殊不知城破必成階下囚?
既是如此,趁今夜月黑風高,我便前去這太守府會他一會。
“我們走。”思及此,我施展輕功便奔太守府而去。
太守府內,正是華燈盞盞,鶯歌燕舞。
諾大的廳堂之內,眾人圍坐一起,為首乃是一名褐衣的華服男子,年約四十上下,一左一右環抱兩名舞姬,模樣甚是猥瑣。
“他便是這隨城的太守陳煥成?”我指著那名褐衣男子輕聲問道。
“不錯,正是。”
“果然是個昏官。”言罷,我縱身一躍,已躍入院中。
“你便是陳煥成?”我指著那褐衣男子道。
“本官的名諱豈是你隨便叫的?”陳煥成將懷中的舞姬一把推開,厲聲道,“夜闖太守府,來人還不速速給本官將她拿下?”
話落,已有數名仆從蜂擁而至,奔我而來。
劍起,劍落,隻是一瞬,一幹人等便已橫屍當場。
“你,你,你究竟是什麼人?”陳煥成臉色煞白,結結巴巴道。
“取你性命之人。”我答道,“如此昏官,不要你也罷。”
言罷,我手中濯日已脫手而出。
長劍直直刺入陳煥成的心口之處,我緩步上前,將劍拔出,手起劍落,便將他的首級割下。
“明日將這狗官的首級懸掛於城頭之上,明日起我便會入主太守府,號令三軍,倘若有異心者,一律殺無赦。”我對雲承月道。
雲承月點點頭,環望四周早已嚇得四散逃竄的眾人道:“他們該如何處置?”
“所有太守府的人一律關入大牢,此時不宜太過殺戮,以免激起民憤。”我輕歎口氣道。
若以我以前性子,這太守府上的一幹人等定是一個不留,此一時彼一時,此市民心重於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