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吱”一聲。小藥店破舊黝黑的木門被推開,趴在櫃台上的年老婦人懶懶的掀開右眼皮,隻見一隻精致的繡鞋跨過門檻,推門的手白淨小巧襯著手腕上灰撲撲的袖子分外顯眼。
有門道。年老婦人砸吧了下嘴巴,半支起身子。
隻見推門進來個矮小的小姑娘,寬大的灰色衣衫雖然像鬥篷一般蒙住了她得半邊頭臉,讓人乍一下難辨男女,可是當她旖旎的裙擺掃過門檻,絲絲縷縷,看得出衣料的精巧名貴。
若說要掩飾,不會隻披著件破衣衫,留下這麼多破綻。若是不掩飾,更不會蒙住頭臉。何況是個這樣小的小姑娘。
老婦人覺出幾分趣味來,饒有興致地問:“小姑娘要買什麼?”
鬥篷下透出軟和的童音:“是來買藥呢。”說完從鬥篷底下遞出來幾張藥方。卻發現自己還夠不著櫃台,鬥篷下地臉紅了紅,向前幾步,踮起腳,手舉著藥方向上用力一推,塞了上去。
老婦人眼中閃過幾絲笑意,撚起藥方的一角,隻微微一掃,便覺出藥方的不凡,似乎是調養所用,可這其中幾味藥材又毒性極大,還有幾味藥材......奇怪,當真是奇怪,怎麼會有這樣的用藥方法?竟然連她也不能判定這是個什麼藥方。
不過......老婦人隨意的把藥方遞給一旁的仆役。
既然能找到他們夫婦這裏,縱然是個小丫頭,隻怕也不會乖乖寫上真正的藥方。
“我要買這藥方上所有的藥材。”小姑娘道,想想又補充:“有多少要多少。”
“你要得藥材種類太多,分量也多。”拿過這幾日進賬的賬本翻翻,老婦人接著道:“我最多給你湊上十份。”
“明人不說暗話,既然找到這裏,還望您行個方便!”小姑娘正是喬裝打扮的榮華。榮華邊說邊遞過一張寫有“暗”字的白紙。
暗,暗房。
老婦人接過一看,眼神陡然淩厲起來,不過片刻又平複。
“倒是老身看走了眼。”老婦人從櫃台後走出,打開屋內右邊的小門,朝著榮華揮揮手:“你跟我來。”
榮華輕道:“紅姑姑何必詐我?進店不入門,這是您的規矩。”向後退了幾步,榮華暗暗警戒,但依舊是個從容模樣,聲音很是鎮定:“姑姑可是動了殺心?可姑姑何不想想,我這樣個小姑娘既然敢來,就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老婦人放下手,對於榮華叫破她的身份並不吃驚。知道暗房,又知道進店不入門的道理,那就是真正的大生意臨門了。隻不過老婦人也就是容姑以為榮華隻是個借著年齡小來買藥的掩飾,背後另有高人。
“小姑娘既然知道規矩,那姑娘就出價吧。”紅姑開門見山。
榮華鬆下一口氣,借著衣衫遮掩,從空間拿出一顆赤色明珠。握在手上給紅姑看。那小手堪堪握住明珠,明珠圓潤生輝,赤如火焰,普一拿出仿佛這破舊的屋子都被映的暗暗生輝。
“此珠名為豔火珠,是百年前北地傳來的貢品,世上僅僅有三十顆。而今,明麵上能找到的除了皇宮,就沒別的地方了。小姑娘的主人好能耐,好大的手筆啊!”紅姑讚歎。
榮華不語,默認了主人一句。
這顆珠子是她這幾日開掃描在榮府荷花池中找到的,當年雲霧山下這個院子也曾輝煌過,不過隨著南遷,漸漸荒蕪,成了個避暑的別莊。也不知道是哪位先輩遺落在那池中,讓她撿了便宜。
榮華的貴重物品都登記在冊,若她拿了一個出去,每月一查就會發現,無法隨意拿出。有了這個珠子才算是解決了她燃眉之急,所以今天有了機會才會迫不及待的脫離眾人視線到這裏來。
“此物堪為無價之寶,可是進來我這裏,就得折了價錢換藥材了,姑娘要多少分量的藥材?”榮姑道。
“有多少要多少。”榮華頓了頓,想這紅姑既然以為她背後有人也可利用一二:“紅姑不要藏私,我家主人想做個長久生意。”
紅姑想了一想,耷拉的眼皮眯起一條弧度:“長久生意,好。”見榮華不說話,看來是等她得誠意了,便打開櫃台下一個上鎖的箱子,拿出一份黑皮賬本來翻了翻,道:“我這裏所有你要的藥材加上,大概能湊足一百份,下個月你再來,我還能給你一百份。”
榮華蹙了蹙眉頭,覺得有些少:“生意講究實在,紅姑姑何不多給些。”
紅姑扯出一絲笑:“我這裏賣得不是藥材,而是姑娘寫得這個暗字。”眼睛裏透出幾分詭秘:“姑娘來我這裏,不就是求個保密。這些藥走不到明麵上,今日是,下一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