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見 1.2(1 / 2)

戴在唐雨棠中指上的那枚鑽戒亮晶晶地閃爍著,仿佛在唱一首特別得意的歌。張瑤當慣了唐雨棠的護花使者,這邊剛把唐雨棠的左手放下,那邊就挽起了她的右胳膊,風流瀟灑地拉著她走掉了,空留身後的一壯一瘦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呆望著唐雨棠遠去的背影。

“你這招兒可真是屢試不爽……”唐雨棠邊走邊一手捂著肚子說道,恐怕自己笑出聲來。

“長成那樣,連癩蛤蟆都不如,居然還想吃天鵝肉!”張瑤嘴不饒人地喃喃啐碎著。

從器材堆裏出來,走到一條走廊裏後她們兩人就停了下來。走廊不通光,整日被大小射燈照得富麗堂皇,地上鋪著軟綿綿的厚絨紅毯,兩側牆上各掛著四幅奇形奇景的壁畫,這裝潢本就是個擺設,路過的人常見常不看,而唐雨棠偏是這例外的人,她雙臂抱胸站在一幅壁畫前已久久沒有動彈一下。

抓著唐雨棠目光的那幅畫是幅水彩作品,畫麵裏一個人走在密林中的通徑上,頭頂的藍天隻飄弄著一片亂雲,這片亂雲既像是由上空將墜散於地下的,亦像是由地下早浮入上空的,讓唐雨棠覺得真正有意思的,是將人與雲看做結合的整體時,眼前會出現個形似“問號”的圖象來。作者將人較物的比例放大了數倍,抽象出了路途漫漫的孤獨與迷失感,而由於畫麵朦朧,且畫作的隻是個輪廓消瘦的背影,所以任誰也辨不出這畫中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連同整幅印象看來,大概是作者有心模糊了畫中人未知的人生和結局。

這畫是在寄托某一段遐思吧,唐雨棠胡亂想著。

張瑤坐在牆邊的一把沙發椅上咕嚕咕嚕地灌下了半瓶水,然後摸著脹起的胃,盯著擺在對麵的富貴竹盆栽呆愣了半天。這時,晶亮的眼睛又眨巴了起來。“要說帥哥嘛,最近跆拳道那來了個新教練,簡直是讓人流口水啊,以前學跆拳道的根本沒幾個女的,他來了之後幾乎就沒有男的了,而且,那群女的數量驚人質量也挺驚人的。”張瑤說話的時候還在瞅著那盆竹子。

“你倒挺了解嘛。”唐雨棠瞥著那幅畫意猶未盡地緩緩轉身,向張瑤走了過去。

“我沒事就去觀摩啊,我猜那教練一定注意到我了。”張瑤自戀地“嘿嘿”了兩聲。

唐雨棠站在張瑤跟前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說你這大忙人最近怎麼會有空來減肥,原來是另有企圖啊。”

“什麼另有企圖?我隻是擅於發現生活中的‘美’而已,走走走,快跟我鑒賞鑒賞去!”張瑤掃了眼腕表上的時間,然後起身就拽著唐雨棠的胳膊往走廊外走去。

“喂……”唐雨棠可沒張瑤的力氣大,眨眼間就被拖出去了好幾米。

“相信我,不去你會後悔的!那麼大的帥哥呢!”

在跆拳道隔間外一個特別明顯的角落裏,唐雨棠和張瑤兩人透過大大的玻璃窗或是好奇或是興奮地向裏麵張望著。她們身邊還站著一窩趕來參觀的好色女,兩個芳齡之所以敢那麼大大方方地偷看,就是因為跟這些“參觀者”比起來她們頂多算作“過路人”。

道場內一對女徒正激烈地較量著,她們麵泛紅光,蹙目揚眉,咬牙切齒,邁著碎步轉著圈,誰也不見有伸拳踢腿之勢。場內隻有一位男士,無疑他就是那個教練了,可看起來他並不是個肩寬腰細、四肢發達的肌肉男,反而長得一副秀氣之相,與唐雨棠印象中的健身教練的形象很不一樣,而在場地外圍徐步時一瞬露出的側臉竟讓唐雨棠心裏咯噔了一下。他棱角鮮明、唇線清晰、鼻梁堅挺得有如雕刻家手裏的藝術品,黑棕色的眼仁透著許許憂鬱和逆叛,稀鬆的斜劉海恰如其分地擋著兩道墨眉,這股英氣唐雨棠覺得似曾相識,熟悉又陌生的差距感一下子使她陷入到了碧海漩渦中,洄遊於自拔和無法自拔間許久,方才恍過神來卻發現自己跟那位教練竟已經對視了好幾個世紀般。